掛了電話,張學兵開始計算時間,剛剛半個小時,他又帶著角木蛟一起返回了業務洽談室。

“哎,你這人有病是吧,不是讓你等著麼,沒叫你咋又進來了?”

還是剛才那人,這次他更加囂張了,甚至連撲克牌都沒收起來,就在手中拿著,像是在琢磨出什麼牌似的。

張學兵也沒搭話,和角木蛟走到了桌前,先把批條拍在桌上,隨後拿過一隻箱子,開啟蓋往桌上傾倒下去。

嘩啦!

一摞摞嶄新的百元大鈔散發著誘人的油墨香氣,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接待室的幾個人,包括那位打呼嚕的,都愣愣的盯著那些鈔票,呆住了!

這年頭一萬塊就是鉅款了,這一大堆不知道多少摞,對於這些每月不到三百塊工資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好半晌,打撲克的工作人員才緩過勁兒來,驚恐的看著張學兵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想幹嘛?”

張學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說道。

“你還問我想幹嘛,我帶著批條還有現金來買貨,你們不但不配合工作,反而處處刁難,我想問問,這就是你們廠子的工作作風,你們廠長平時就是這麼管理廠子的?”

工作人員知道,普通人可拿不出這麼多現金來,就算是別的企業一般也都是掛賬,能直接給現錢的都是財大氣粗的牛人。

這種人可不能得罪狠了,可剛才的行為明顯得罪了對方,要是這人手眼通天怕是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他腦筋急轉,想先試探一下張學兵的底細,立刻換了個笑臉,“哪能刁難您呢,剛剛我們不是都忙著了嗎,這不,立刻給您辦業務!”

他朝著遠處沙發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張學兵到那邊去談。

張學兵冷笑著坐在沙發上,指尖敲著茶几說道。

“我時間緊,閒話少說,你就按照批條給我發貨就行,我直接當場付貨款!”

業務員陪著笑道,“批條我看了,上面是五百噸的白糖,也許您不瞭解行情,這個季節是淡季,糖類不方便儲存運輸,所以我們廠裡也沒有這麼多現.貨,您這趟白跑了,真對不起!”

張學兵心裡冷笑不止,要是在幾年後,任何廠家聽到如此大的購買量,就算是沒有貨也得拼命加班生產或者去別處調貨來。

這裡可倒好,一句沒貨就打發了,雖說態度轉變了很多,可依然氣人不輕。

張學兵知道這是從廠長到下面工作人員吃大鍋飯養成的習氣,想要改變這風氣難如登天。

“好,我也不難為你,你讓你們負責銷售的廠長來找我談!”

想見廠長?業務員心裡一陣發虛,急忙說。

“您要見廠長還不容易,我立刻向他通報一聲,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呢?”

張學兵覺得這小子不懷好意,故意露出一副憨厚樣子說道,“我姓張,從張家村來!”

業務員皺眉問道,“貧困縣的張家村?”

張學兵連連點頭,裝出一副自鳴得意的表情,“俺是張家村的大組長,四個自然村俺說了算!”

業務員心中大喜,怪不得帶著這麼多現金,土老帽啊,這下好了,自己完全不用得罪他,直接來個借刀殺人讓廠長親自趕走他,到時候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是廠長的罪過跟自己一毛錢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