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芷準備跟上,左丘玥忽然拉住她的胳膊,搖搖頭。

“左丘姐,你不說要跟著他嗎,怎麼又不跟了?”

“他去交涉,我們也要辦正事了。凡人看不見這些黑霧,但城中還有不少活人,他們出不來必會被黑霧侵擾,這才是疫病真正的源頭。”

回頭看向黃小芷,左丘玥叮囑道:“丫頭,西奉的國運全靠方秋焱在支撐,進城後你在明處醫治百姓時要表明自己是攝政王一邊的,方便穩定民心。”

小丫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左丘玥望著她的大眼睛有些心軟,伸手摸摸丫頭的腦袋,“別怕,我會在暗處保護你的安全。相信以葉時淵的能力很快就能送來藥材和糧食,咱們分頭行動,敵人再強大也沒關係,用不了多久黑霧就能散去了。”

“嗯,我不怕,我會努力的。”

小丫頭揉揉眼睛,心裡有點難受。仔細記下左丘玥的部署之後朝城外一處隱蔽的角落走去,身形一晃便穿牆而入。

左丘玥揮揮手,整個人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煙消失在原地。

農民起義軍並不難找,葉時淵策馬跑了半個多時辰就遠遠看見了三個不大的營帳支在一片空地上,他眼前一亮加快了速度。

“站住!你是什麼人!”

一個農夫打扮的老漢扛著鋤頭將他攔住,葉時淵挑挑眉,沒著急回話。從馬背跳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四處看了一圈才道:“你們就是起義軍的隊伍?”

“是又如何,你該不會是朝廷派來的?”

老漢很機警,明明餓的只剩一把骨頭,還是非常盡責地仔細盤問。

葉時淵笑了笑:“你看我像是朝廷的人嗎?有哪個大官像我這麼狼狽?”

“大哥,我是從外地來的,路過這邊看到你們的帳篷就好奇過來瞧瞧,想順便討點水和乾糧。不過看你們這情況,沒有多餘的也沒關係,讓我歇歇腳總可以吧?”

“我們這不是供人歇腳的地方。”老漢不鬆口,依舊十分警惕。

葉時淵沉吟片刻,轉身回去將自己隨身帶的乾糧包從馬背解下來,摸出半個乾巴巴的麵餅遞給老漢。

“大哥,我乾糧也不多了。看你餓的不輕,這餅你先拿著吃,剩下幾個我去給大家分一分,多少墊墊肚子。”

看到麵餅,老漢的眼睛都直了,顧不上說話搶過餅就往嘴裡塞。一屁股坐在地上,鋤頭扔在旁邊,任由葉時淵繞過他往帳篷走。

牽著自己的馬,手裡提著乾糧,葉時淵在在距離帳篷五米遠的地方停住了。

七八個老少男人手持農具從帳篷裡出來,盯著葉時淵手裡的布包。

“把吃的交出來,否則……”

“否則什麼?”不等對方說完,葉時淵哼笑一聲揚了揚手中的乾糧包,“否則你們就要動手搶還是連我一起吃掉?”

“別這麼看著我!我的乾糧有限,管得了你們這頓管不了下頓,搶去吃了又能多扛幾天?”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站出來,不由分說地撲過去搶。葉時淵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將乾糧包護在懷裡單手掐住男人脖子,冷冷說道:“東西是我的,我不給,你不能搶!”

手指越收越緊,圍觀的幾個漢子都驚住了,瞪大眼睛看著同伴被掐住垂死掙扎。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葉時淵表面看上去像個柔弱書生,動起手來卻如此狠戾,一言不合就殺人,根本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幾個農夫都不敢靠近,眼睜睜看著男人漸漸沒了生息。葉時淵揮手將男人扔回去,砰地一聲掉在地上,身體不自主的抽動。

“他沒死。”葉時淵拍拍手,摸著自己的乾糧掃了一眼眾人,“這些吃的我可以分給你們,但是記住了,誰也不許搶!”

剩下的幾個農夫連連答應,其中一個丟了手裡的農具,剩下幾人也紛紛效仿。

此處駐守的農夫有八個人,葉時淵讓他們將帳篷裡的也叫出來,總共不過十二人。可問題是他手裡只剩下三張半面餅,每人只能分到半個手掌大小。

本著能吃一口是一口的念頭,葉時淵將麵餅全部拿出來,墊著布袋用刀子在地上分切。

“去排隊,一個一個過來領。誰敢搶我就殺了他,多出來的那一份剛好可以分給其他人。”

他把醜話說在前面,手中閃著寒光的刀讓眾人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站成了一排。

葉時淵單手執刀,另一隻手撿起餅塊不疾不徐地分發。所有的餅分完之後,他把剩下的一塊拿在手裡走向癱倒在地的男人身邊。

“這份是你的,吃吧。”

乾硬的麵餅被塞進手心,緩緩恢復力氣的男人動了動胳膊想要起身,葉時淵按住他,冷聲道:“彆著急,穴道要等一會兒才能解開,你先吃東西。”

男人雙眼含淚說不出話,乾巴巴的咬著餅。

葉時淵看了他一眼,“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小子還算有點血性。不想死就跟著我幹吧,小爺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