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王八蛋派你們來的是不是?殺了小爺多少次還不死心,等爺回去京城非弄死你們家那個老不死的!”

葉時淵左手勒馬,右手射出摺扇,追上來的兩名黑衣人應聲倒地,血流如注。

然而另他頭皮發麻的是,對方這次似乎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他幹掉。一個兩個高手不足以對付便派出了五十幾名殺手,他葉時淵功夫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勢必要將他趕盡殺絕!

“一群蒼蠅,真是煩人!”

單手握著摺扇,葉時淵一邊罵一邊打馬極速狂奔。他就不信,憑自己的能耐打不過還跑不掉嗎?咬緊牙關死命逃竄,後面的幾十個殺手卻並沒落下很多,雙方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跑著跑著,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岔路口,葉時淵來不及琢磨隨便選了個方向就衝了過去。結果這條路好像越跑越不對勁,周圍的地勢漸漸變得空曠,不太像是通往官道的路。

糟了!

葉時淵突然眼神一凜,瞬間勒住韁繩,狂奔的馬來不及反應又往前衝了十幾米才堪堪停住。

前方是懸崖,後面是追兵,葉時淵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唯一的生路只有峭壁上懸掛的一根鐵鏈,鏈子通往對面的山崖,看似可以過人,實際上那條鐵鏈的結實程度還有待考量。萬一走到一半鐵鏈斷掉,不用黑衣人圍殺他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蘇梓鶴啊蘇梓鶴,老子真是被你害慘了!

望著遙不可及的對面山崖,葉時淵嘟囔著罵了幾句,轉眼就下定了決心。

殺!

那老王八蛋不給老子活路,老子就叫他的人來多少死多少,直到殺乾淨為止!

勒馬回身,葉時淵啪地一聲開啟摺扇隨時準備殺入對方陣營。胯下的馬也被周圍越發濃郁的殺氣激得站立不安,不停踏步顯示著它的焦躁。

幾十個殺手幾乎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就已追到了懸崖邊,將葉時淵層層圍住。

他們作為殺手只是殺人的工具,根本不會與葉時淵言語周旋,只要能完成任務便是。所有人一擁而上,頗有將葉時淵剁成肉泥的架勢。

葉時淵抓著馬鞍整個人騰空而起,瞬間躍入黑衣人中。他身法極為精妙,行雲流水般躲過無數刀光。在左邊長刀砍過來時,葉時淵手中的摺扇瞬間脫手而出,狠狠打在對方的手腕上,他心中一喜閃身過去接住刀柄,轉手將摺扇收回別在腰間。

風流倜儻的葉先生以一把金玉摺扇作為武器而聞名,但除了方秋焱和蘇梓鶴等交情甚篤的朋友,極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最擅長的是刀劍。改用摺扇行走江湖完全是為了保持自己玉樹臨風的形象,而他本身對兵器的駕馭能力也讓他只用扇子就能解決大部分麻煩,根本沒必要隨身帶佩劍。

一寸長一寸強,長刀入手的葉時淵彷彿徹底釋放出了自己的功力,叮叮噹噹的刀鋒碰撞聲不絕於耳,不時有黑衣人從戰亂中被踹飛出去。葉時淵打得興起,眼中光芒大盛,那態勢彷彿是一頭狼闖入了綿羊群裡,將蜂擁而來的敵人打得七零八落。

兩個俏麗的身影坐在對面山崖的大石頭上遠遠的看著這邊熱鬧的場景,黃小芷百無聊賴的託著下巴說道:“左丘姐,這小子好厲害啊!一個人打對方四五十個高手還能像殺豬一樣手起刀落,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之前還說,這個葉時淵看起來年紀輕輕長相英俊,分明是個白面書生,方秋焱怎麼會派這麼個沒用的傢伙獨自去東南救災?可眼前這個瘋狂揮舞著長刀將敵方砍得嗷嗷直叫的男人哪裡還有半點文弱的模樣,完全就是個殺神!

“方秋焱無論是看人還是用人,眼光都很毒辣,能被他挑選出來做兄弟的沒有兩把刷子怎麼行?”左丘玥淡淡道,“司墨大人讓我們去東南解決掉髮起蝗災的邪術者,還透露這小子有點本事,意思便是讓我們與他聯手。葉時淵是方秋焱的人,他可以負責明面上的事,有他幫忙我們的行動也會隱秘得多。”

“所以,這次碰巧遇著他被追殺,正是我們與其見面的好機會。”

黃小芷默默點頭,伸手指向對面:“可是左丘姐,咱們再不出手那小子好像就把人殺完了耶。”

左丘玥心中一驚立刻凝聚目光看過去,頓時拎起小丫頭沿著鐵鏈往對面走。葉時淵武功很高,出刀又準又狠,她們再不現身就沒機會“救人”了!

兩人說話之際,圍在葉時淵身邊的五十多人此時已經只剩下二十左右,而葉時淵本人只是左肩膀捱了一刀,鮮血染紅了半邊衣服,整個人依舊戰力不減地應付著對方連續不斷的攻擊。

突然,一道瑩綠色的寒光從山崖的方向射來,葉時淵眼疾手快的翻身躲過,那道暗器直接將三個黑衣人掀翻砸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重傷不起。

還有高手?

葉時淵眉頭緊皺,他連殺五十人已經快到極限了,如果這時候再來兩個頂級高手恐怕他的小命真要交代在這荒山野嶺中。分神的瞬間,兩道刀光從側面劈落而下,葉時淵咬著牙手腕反轉,刀刃裹挾著強橫的內力與對方的攻勢撞在一起。

砰地一聲,連續奔波多日又抗住幾十人圍攻的葉時淵終於到了體力即將被耗乾的時刻,他被對方的力量震得連連後退四五步才停下。

長刀插入地面,葉時淵噴出一口鮮血勉強支撐住身體。

“葉先生武功卓絕,能挺到現在真是不易啊!”

循聲望去,不知何時山中已漸漸起了霧氣,一黃一綠兩道身影從鐵鏈上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