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焱一走,文甜甜頓時不淡定了。

“死鬼快出來!出大事了!”

屋內涼風吹過,一個淡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懶洋洋的語氣頗為不屑:“瞧你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就是給人看個診,至於跳腳嗎?”

“你說的輕巧,我不會看診啊!我又不是大夫!”

文甜甜手指戳著腦袋,頭疼不已,“你現教已經來不及了,明天還是跟我一起去吧,不然人家給了那麼多錢,萬一露餡被發現,罵我是江湖騙子都是輕的,弄不好要把我宰了燉湯喝可就全完了!”

她武功沒學會,醫術更是連個小感冒都不會治,聽蘇梓鶴說那人受傷嚴重,一旦不小心把人治死了,她跟秋焱就危險了。

“哼,現在知道怕了?”死鬼不慌不忙的說著風涼話,“早幹嗎去了!知道自己啥也不會還貪圖錢財,惹禍上身就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是真指著我做你的老媽子?”

“死鬼,求你了。”文甜甜雙手託著腦袋,剛看到金子的時候就已經隱隱覺得自己坑人的做法不太妥當,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求人幫忙。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我保證!”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可死鬼卻並不吃這套。

“你發的誓我能信?算了,念你是初犯,這次我就幫你一把,明天和你一起去看看。不過我已時日無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煙消雲散,以後再遇上事情你得多留個心眼,早鍛煉出來也能讓我安心。”

文甜甜癟著嘴低下頭,其實她這段時間已經有所察覺。死鬼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聊天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之前教她使用銀針做武器也十分匆忙,這很有可能就是她愈加虛弱的徵兆。

這回死鬼同樣沒有太多廢話,只簡單說了兩句就匆匆消失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文甜甜懸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想想死鬼,一會兒唸叨唸叨秋焱,怎麼也睡不著。毛茸茸的包子團成一圈睡在床頭,這傢伙每天跟著秋焱吃吃喝喝,把廚房當成了它第二個家,不僅腿傷好的飛快,小小的身子也愈發圓潤,原本灰撲撲的白毛在燭光下泛出細膩的光澤,觸手絲滑,明顯是家庭條件太好,無憂無慮吃出來的健康模樣。

她這邊輾轉難眠,隔壁的秋焱卻根本沒有休息的打算。

盤坐在床上,將體內的真氣運轉幾個周天,仔細感受著身上的每一處變化,認真盤算自己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徹底痊癒。

蘇梓鶴的到來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可以透過他帶來的訊息掌握外面的情況,必要時還能在暗中做一些佈局操控。然而凡事都有兩面,既然蘇梓鶴能找到這裡,其他勢力也同樣可以。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關他的訊息一旦透露出去很快就會有很多人跑來暗殺。這荒郊野嶺的不東山,獨自呆在此處沒有幫手,而他又在傳言中生死不明,所以此刻正是殺人滅口的絕好時機!

之前在鬼門關走一遭,奈何閻王不收,現在既然回來了,他就沒可能再讓自己陷入那般困境。

離開不東山,強勢殺回去,給那些暗中勢力狠狠一擊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對待那些人,不能連根拔起,就要無限削弱。

月上枝頭,銀白色的月光從視窗照進來,屋內一片靜謐。端坐在床上的秋焱緩緩睜開眼,活動了一下手腕,感覺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只有身上的幾處大傷還隱隱作痛。

他明白,文甜甜能把他從生死線上救回來,還只休息了兩個多月就能隨意行走已經是奇蹟了,短時間內想要徹底痊癒根本不可能,所以推算下去,按照自己現在的恢復速度,怎麼也要再過兩個月才能真正好全。

而接下來的兩個月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讓蘇梓鶴查一查朝中那些趁他不在就動搖反水的牆頭草,適當的拔掉幾棵,敲打敲打蠢蠢欲動的老傢伙們。

藉著月光,秋焱坐在窗前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了兩頁紙,將眼前需要佈置的幾件事做好交代,然後收了筆,把信紙疊整齊放在腰間儲存,想著明日見了蘇梓鶴再交給他。

忙完這些已是後半夜,腦海中依舊充斥著各種雜事。他合衣躺在床上,一夜無眠。

兩個人都沒有睡好,文甜甜噩夢連連,秋焱更是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小憩了一會兒。

吃早飯的時候,兩人相對而坐,看著對方的黑眼圈都禁不住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