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沉吟了片刻,既然錦衣衛這邊挑不出什麼問題,那就只能從其他地方入手了。

“裴總旗,你對諸位大人動手的時候,應該不止有你錦衣衛的人吧?”

“本官想知道其餘人現在何處,本官想問他們一些問題。”

周延儒還是想從錦衣衛這邊開啟缺口,只要能做實裴綸他們是亂殺無辜,那這事就好辦了。

但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後,裴綸直接略帶遺憾的開口說道:“持械圍攻錦衣衛,按理當誅。”

“下官為了自己等人的安全,只能將那些人盡數誅殺了。”

“所以人首輔大人肯定是見不到了,不過現在他們的屍體就在錦衣衛,首輔大人若是想看看他們的屍體,還是沒問題的。”

“你……”

周延儒聲音猛地一窒,此人好狠的心腸,好縝密的心思。

在場之人除了錦衣衛全數被他誅殺,這擺明就是在殺人滅口,以掩蓋他們執法之時的違規之舉。

此時若查自然不難,有仵作在,哪怕只是屍體也能查出來裴綸他們到底是不是殺人滅口。

但問題是,今天皇帝的態度很明顯有些不太對,若是有皇帝阻攔,那他們想查就有點麻煩了。

正當周延儒在考慮值不值得為此事跟皇帝對著幹的時候,在他身後的那些大臣聽到裴綸說的話之後,頓時變得憤怒無比。

“你這分明是殺人滅口!”

一些大臣直接不顧儀表,對著裴綸怒聲說道:“被爾等殺害的官員,皆是我大明的肱股之臣。”

“如今爾等為一己之私,殘害忠良,並殘忍滅其滿門,爾等這是在掘我大明的根基。”

“如此行徑,與當年的馬順何異!!!”

丁修等人,不經審問直接殺戮官員,從性質上來說,比當年的王振專權還要惡劣。

更何況,丁修他們殺人不論官階,只要牽涉其中的,他們都會去抓捕,這無異是觸動了所有大臣的心絃。

畢竟當年王振、馬順等人禍亂的是朝綱,是老朱家的天下,只能算是政敵。

而此時丁修要動的則是他們這些人,事關身家性命,所以他們此時的憤怒興許比當年更甚。

再加上他們這些人串聯聚集的時候,丁修他們並沒有閒著,一些大臣哪怕是人不在,但家屬卻被帶進了詔獄,所以他們此時的憤怒可以說是已經到達了極點。

只是周延儒聽到這話之後,面色卻變得有些不對,丁修等人不管行事是否比以往的王振等人更惡劣,都不能在此刻說這種話啊。

要知道英宗朱祁鎮在大明皇帝中的評價可不怎麼好,你拿朱祁鎮寵信王振這事跟當今的皇帝比,皇帝會怎麼想?

而且說這話的人,話語中的蠱惑意味未免也太足了,他究竟想做什麼?

然而周延儒雖然察覺出來了一絲不對,但那人卻根本就不給周延儒思索的時間,直接就開口煽動道:“我等身為大明之臣,難道已經喪失了攘除奸邪的勇氣了嗎?”

“諸君,請隨我一起效仿王竑公,出手攘除奸邪!”

這話一出,頓時有很多人彷彿早有預謀一般的開口支援,一時間那些家屬被抓進詔獄的官員,舊愁新恨一下子就湧了上了心頭,在加上看到這麼多人附和,他們一時間膽氣大增,因此他們直接便朝著裴綸他們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