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在半空中的腰牌這時微微一顫,那張人臉若有所感,神情略動間,便急忙對蘇翰景說道:“老住持,既然你答應了,那我這就去為你請示飛昇文書,正好有一要職空缺。”

而在這番話落下後,那塊腰牌就飛速墜下。如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靈性,便是其內的那一顆眼睛,都變得暗淡渾濁。

至於那張人臉,自然是在腰牌落下的第一時間便消散了。

劉芸兒伸手接住了這塊腰牌,然後便對蘇翰景展露笑顏,恭賀道:“太太太爺爺,芸兒此番先行道喜了。”

蘇翰景點點頭,沒做什麼表示,只是說道:“困惑已了,老僧便不隨你一道去了。”

“太太太爺爺,你不去芸兒那兒小住幾日嗎?”劉芸兒聞言,連忙說道。

“不了,老僧還有一些小事要辦,完事之後,就在知州縣附近隨便尋一個住處即可。”蘇翰景說完,他便準備轉身離開。

他此前之所以會答應劉芸兒的邀請,便是想要趁機旁敲側擊地打聽一番那位水王爺蓑衣客。

而那位“阿綾姑娘”之事,不過是他現找的藉口罷了。

現在,不僅目的達到了,還超額完成,那麼蘇翰景當然沒有必要再和這劉芸兒走一道了。

那劉芸兒聞言,頓時目光幽怨。

蘇翰景自然是留意到了,他對此相當不解,這劉芸兒才不過和自己見過兩面,有這麼重的孺慕之情嗎?

於是,蘇翰景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那裝有小骷髏的布袋,他仍舊背在身上,所以此時的蘇翰景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偷襲。

蘇翰景和劉芸兒辭別後,就又來到了知州縣。

他先去買了一些符合辟穀丸製作所需的原材料,如芝麻之類。

然後就在渡口碼頭旁等了起來。

因為售賣“胎息汁”這一類後天奇物的船隻,並不是每天都有。要是錯過了的話,那麼起碼要等上一兩個月。

就這,還得是因為胎息草能夠一年四季生長!

若不然,換了其他的奇物,比如那蟠桃,就只有每年的春夏交替之時才有了。

蘇翰景此時的形象,雖然比他剛穿越過來時那副鬼樣子要好上許多,但還是有些看著滲人,同時也十分醒目。

於是很快地,就有訊息傳開了,方外寺那位活了四百年的老住持,已經下山來了!

這讓本就熱鬧的渡口碼頭,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畢竟在蘇翰景穿越過來前,無法老僧由於無法動彈,已經在床榻上躺了半個甲子了。而三十年的時間,在此方世界,都足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變成爺爺輩的人了。

雖說常言人有百年大限,但是能真正活上百來年的尋常人,在這裡也只有那些非富即貴的人。因為這窮苦人家大多連個病都不敢生,通常是小病靠熬,大病聽天由命,自然是活不了太久。

是以,在這尋常人家裡,百年時間,可以說至少是六代人的更替了。

這也是為什麼無法老僧能夠憑這樣一個名頭,支撐起整座方外寺聲名的原因了!百年人瑞都是罕見,更何況活了四百年的人物?

無法老僧臥榻三十年,也意味著這裡的人,有這半個甲子的時間沒見過無法老僧了。

於是乎,無論是想見識一下,還是想瞧個稀奇,一下子便湧來了很多人。

不過,蘇翰景可不喜歡這種被當猴看的感覺,於是他運起些許仙道法力,輕輕一推:“諸位,還請散去吧,莫要誤了此處之人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