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阿夏穿著那身潔白的祭祀服,帶著羽冠,來到病患身邊,赤著雙腳,輕盈起舞。

她的手中握著混有羽毛,花草枝,以及黃金樹枝的奇怪道具,在沾上水之後,便雙手握著,一邊口中唸唸有詞,一邊將其上的水珠,向著四周躺倒的患者,輕輕揮去。

上邊的水珠,會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向著四面落去。

而在那些患者之中,誰承接的露水最多,誰的病情,緩解得就會越好。

這種以做法為引的治療方式,林羽在部族之中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

它們雖然沒有任何憑依和道理,但的的確確是可以祛除人們身上的病痛與折磨。

而作為巫醫的阿夏,在治療過這些人後,她的身體,就會變得無比虛弱,氣血也會被消耗,

一場祭儀下來,被治好的族人紛紛起身,向她道謝,而剩下的人,依舊躺在那裡,身受毒素的折磨。

這個時候,虛弱的阿夏,對那些人的病痛,也是無能為力。

就以她的體力,僅僅只能夠支撐起一輪獸神祭儀。

等人們將她送回房中休息時,林羽就站在她的床邊。

“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滑稽,很沒用?”

阿夏躺在那裡,眼睛半睜著,有氣無力地同他說著話。

“你做的很好,但每個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被你所救的人,自然會發自內心地感謝你,畢竟你是部族裡,唯一一個巫醫,這裡,沒有人可以取代你的!”

“你這是在安慰我麼?明明深受毒害的人,還有那麼多,可我卻……”

阿夏說著,便不由地開始流淚,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剩下的交給我吧!我也是烏丁族的一份子,這些理應有我一份!”

“林!”

阿夏的音調,突然變得高昂起來。

她叫了他的名字,然後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他。

“我恨你!”

“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麼?因為你和我的母親,竟然會做出那種事!她可是獸神的祭祀!她必須保持純潔!”

“可她已經不是了,況且那一日,我也遵從了我內心的選擇。”

說著,林羽不禁彎下腰,慢慢地靠近他。

“在我重傷的那段日子裡,卡夏不止一次地去照看我,她是你的母親,你作為一個女兒,卻沒有注意過,她心中的寂寞!獸神的祭祀,只是一個名號,純潔,只是人們加在身上的枷鎖。她是祭祀不假,可她也是一個女人!”

阿夏有些沉默了,她緊咬著牙,眼中閃過幾絲憤恨之色。

“那你,愛她麼?”

“不愛!”

“那你為何還要碰她,林,你真是個無恥之人!”

“即使我不愛她,可我也會對她負起責任。畢竟,我可是答應過她,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你的性命,讓其他的族人,不受迫害。這些,我都會做到!”

“那我寧可不要你救!”

“呵!”

這時林羽突然冷笑出聲,抬起手掌,重重地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通紅的掌印。

“你的命可不止是你一個人的,既然你都選擇了成為獸神祭祀,那就好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要讓我們失望,還有,你的命,不僅僅是我的救回來,還有一人,他用自己的命,把你給換了出來。那些,都是你欠他的!”

說完這些,林羽便沉著臉,揹著手,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房間。

只留下阿夏一人,怔怔地看著天花板,無聲地流著眼淚。

……

從那裡出來後,林羽的心裡,不禁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