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宣旨的太監在城外晾了一週。

終於在小年這天,雲王“回”雲州時“路過”城門口,看到了京都來的聖侍儀仗,不痛不癢地訓斥了守城將軍一頓後,帶著宣旨太監進了雲州城。

容府裡,睡睡一聽雲王派來的侍衛說聖旨進城了,就拉著侍衛開始問東問西。

“叔叔,那個宣幾的太監厲不厲害啊?系不繫皇帝身邊的紅人吖?”

“太監都是宮裡出來的,對宮外面的系情瞭解麼?”

“管皇帝聖幾的太監,系不繫經常會見到大官吖?他們幾道大官家裡的系情麼?”

侍衛雖然冷著一張臉,但對睡睡的身份是認可的,也真拿她當雲王府的小主子對待,恭敬地回話:“回小姐,屬下十三歲從軍從未出過雲州,不知外面的事,如果小姐想知道,一會兒屬下就去打聽。”

睡睡:“……行叭,那你要記得回來告訴我喲。”

侍衛嚴肅點頭。

等收拾好了,睡睡就和爹孃一起出發去雲王府接旨,出了家門,秦筠之才問她:“寶貝,你是不是想找宣旨的太監套話?”

睡睡心想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孃親,老實地點頭,說:“我們……爹孃你們都要進京了,而且要把五叔找回來,肯定要先打聽清楚丞相府的情況,太監都是伺候皇帝的人,說不定見過那個姓蔡的還知道他家裡的事,要是能知道五叔的情況就更好了!”

秦筠之也想過這個辦法,但就怕太監不肯說實話,於是叮囑睡睡:“寶貝,情況咱們肯定要打聽,但也不能太直接了要旁敲側擊地問,否則會暴露咱們的目的,如果太監不是個好人或者和姓蔡的奸相是一夥的,那就壞事了。”

睡睡想想覺得有道理,但是這也太難了,於是果斷把任務交給了容老四!

“爹爹最聰明瞭!肯定幾道怎麼才可以問出來還不被發現!”

秦筠之都能聞到馬屁聲裡帶著的味道了,瞥了一眼睡睡,說:“你就別指望你爹爹了,他是言將軍麾下猛將,現在可是皇帝最忌憚的一撥人,太監不管和誰是一黨,明面上都是皇帝的人,他們可不敢向你爹爹透露任何官員的資訊。”

睡睡聽完懵了一下,然後趕緊讓侍衛停車,拉著容老四的衣角說:“爹爹,你肥去叭!我和孃親去接旨就行啦!”

容老四:“……”

閨女你這麼現實的嗎!

睡睡可是幹大事的人,不在意這點細枝末節,見爹爹一直不動,她便直接將人給推了下去!

到達雲王府的時候,宣旨的儀仗隊已經在正廳候著了。

“秦夫人、睡睡小姐,我家王爺也在正廳,讓你們不要害怕也別緊張。”

門口的侍衛說完這句,就帶著睡睡和秦筠之、小白前往正廳。

睡睡知道有云王坐鎮,再跋扈的太監也不敢為難她,但她還是小小地緊張了一下,一路上都想著要怎麼套話才不會顯得刻意,等到了正廳門口往裡一瞧,驚得她差點原地呆掉!

那些……真是從京都來的太監?而不是難民?

那十多個套著官服的人,個個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瘦的臉頰都凹進去了,而且露在外面的雙手全部長滿了凍瘡!

老雲王也夠壞的,大雪的天氣,他不把香案設在廳內而是放在了院子裡,十幾個宣旨太監不能越過香案,只好在院子裡喝著冷風灌著雪水,凍得直哆嗦!

這哪是來宣聖旨的,是來北地體驗難民生活的叭!

睡睡心裡的那點小緊張瞬間不不復存在,跟個圓滾滾的小球似的彈進去,大聲喊雲王:“爺爺,我來啦!”

和等在廊簷下太監不同,老雲王明顯沒將聖旨和皇帝放在眼裡,正悠哉地坐在廳裡喝茶,見睡睡來了,才放下茶盞對她招了招手,說:“過來,接完旨爺爺還得趕回軍營處理公務。”

言下之意是皇帝耽擱他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