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書院裡鬧出了事,書院的山長再慫,也不可能完全坐視不理。

而那個被打的鐘曄,還真就是個狗仗家勢的繡花枕頭,被全方位碾壓成渣後,放了一句狠話就回家告狀去了!

容老太也趕緊帶了孫子孫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到十日後再讓容老大帶他過來正式拜師入學。

馬車上,容老太想起自己今日的衝動之舉,沒有後悔卻依然有些後怕,抱著睡睡不停地說:“好在當時那個小姑娘把我給攔住了,不然那一巴掌真打下去,今兒咱可就回不了家了!我一個老婆子生啊死的都不打緊,可我還帶著睡睡呢!睡睡要是出點啥事,我老婆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後悔的!”

睡睡連日跟著奔波,此時已經非常累了非常困了,可她還是撐著大眼睛,用小爪爪握著奶奶的手指,咿咿呀呀地安慰。

當時那種情況,確實讓人很難不衝動啊,奶奶就不要自責啦!

想起那個小姐姐,睡睡又來了點精神,哇哇地直問荀夫子:鍾家真的很厲害嗎?那個小姐姐回家後會不會被家裡人欺負吖?

荀夫子沉吟片刻,說:“鍾家自前朝開始便盤踞在定州,從一夥山匪流寇慢慢變成如今的世家大族,行事作風向來野蠻強勢,就連如今的定州戍督將軍都忌憚他們三分,鍾家為了得到定州戍督將軍夫人的位置,甚至將越州桑家逼上絕路,破壞兩州聯姻,而且如今定州的五萬大軍裡,一半姓言,一半姓鍾!”

睡睡聽完,都嚇得握緊了小爪爪,又想起家裡人剛入定州城時發生的那些事,一下子全都對上了!

桑夫人當時就是被將軍夫人攔在城外不讓進去的,她當時還好奇呢,怎麼幾個守城計程車兵都敢害將軍的孩子,原來那些士兵其實是姓鐘的!

定州這地方,還真是複雜吖。

容老太眉頭皺的死死的,問:“那鍾家和土皇帝有什麼兩樣,就沒人能治他們嗎?”

荀夫子微微一笑:“土皇帝倒不至於,咱們定州不是有言將軍和況家麼,定州城如今是三股勢力互相較勁,不會輕易讓鍾家翻了天,而且越州桑家、留州許家、梧州姜家都與鍾家結怨多年,鍾家也不傻,不會輕舉妄動。”

容老太聞言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擔心地說:“如今那鍾家少爺知道我孫子在姑山書院讀書,不會跑去欺負他吧?”

那姑山書院的山長,著實不太靠譜的樣子。

荀夫子還真不敢保證,但寬慰她說:“姑山院不輕易讓外人進入,鍾少爺如今不是姑山院的學子,平日裡進不了書院,小心些便是了。”

容老太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叮囑容小二:“以後要是在書院裡被欺負了,一定要去找夫子,回家了也一定要告訴家裡人一起想辦法!”

容小二心想,不是還有鍾家姑娘在麼,大不了他認她當大哥好了,而且鍾家樹敵那麼多,敵人的敵人都是朋友,他總能想到辦法的,就不用驚動家裡了……

不過嘴上還是乖覺地答應:“奶,我知道了。”

容老太知道這個二孫子聽話,尤其是大孫子出事之後,他就更加懂事了,心理不由放心了一些。

戌時末,睡睡一行人終於回到了鎮上,荀夫子不放心她們一家三口趕夜路回村,便又親自將她們送回了百丈村。

容老太怕太晚了擾了兒媳婦休息,就沒請荀夫子進屋喝水,抱著睡睡輕手輕腳地回家,結果剛一開啟院子門,就看到家裡燈火通明,一堆頭髮亂糟糟鬍子拉碴衣衫襤褸的野人正蹲在院子裡瘋狂地啃饅頭灌水!

場面十分嚇人!

“你、你們——”

“娘!閨女!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