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看了他一眼,顯然是不認同他的看法說道:“讓弟兄們不要慌張也不要大意,這是敵人在刻意麻痺我們,等我們適應了這奇怪的情況後,他們就會出其不意地偷襲。”

這群盜寇,若說他們軍事策略低下,他們又能想出這種擾亂軍心的法子,但說他們軍事策略高呢,一些基本的行軍要領又都沒有。不過這種招法一般在北漠用的比較多,什麼時候這東南草寇也用上了?

夏琰正疑惑時,那預料中的鳥叫聲響起,不過這次,後面還緊跟著一句更加嘹亮更加悠長的鳥叫。

常年積累下來的軍事直覺讓夏琰大喊了句:“敵襲——快散開!”

果然兩側高地上的樹林不正常地湧動,大塊大塊的石頭和綁了火球的箭竄了出來,夏琰拔劍出來一劍將向他射來的四五支火球箭一分為二,手上也忙著將煙火彈點燃發出進攻的訊號。

“快下馬,避開石頭往側面上走!”

夏琰猛地將剛剛那個副官推向一邊,準備自己硬抗下砸過來的石塊,卻猛地被一陣大力往旁邊一推,那塊利石磨著他的側臉劃過,還好只留下一道血痕。

“你不要命了!”嚴襲在他旁邊罵道,他剛恢復了點就遇上了這場戰役,便過來支援,沒成想正好碰上夏琰這種自殺式的做法,嚇得他忙護著夏琰這才堪堪躲過,心裡暗罵了這不省心的玩意兒幾十遍。

“誒,老嚴你好了?我這不是能救一個是一個嘛。”夏琰亢奮地笑了笑,“你又救我一命哈,等這場打完兄弟請你喝酒!”

“喝個酒就過去了?美得你!”嚴襲躲過滑下來的石塊,仍然憤憤不平地回懟道。

兩人拖著那個副官往就近的西側面上爬。谷地裡來不及逃開計程車兵們被巨石砸中在地上掙扎,密集的火雨一批批從上面落下像鐮刀收割著士兵和馬匹的性命,還有不少士兵在上坡過程中被石塊擊中滾落下來,血流成河,揚起的塵灰中都帶有點血腥味。

很快,敵人的攻勢弱了下來,夏琰知道是安排的那幾筆伏兵起了作用。周遭突然響起高亢的喊打喊殺的聲音,是上面的敵軍衝了下來喊打喊殺的。

“弟兄們,衝上去,滅了這幫孫子!”

東側山坡上,一夥人正在焦急地看著下面的戰況。

“首領,不好了,那群官兵抄了咱們!”一個嘍囉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軍師大人啊,我們後面不知怎麼也來了夥官兵,咱們這可是被包了餃子啊!”這群盜寇的首領正扳著一個人的肩頭急得大叫。

軍師動作輕柔但是又不容置疑地拍開了盜寇首領的手,冷冷的說:“是你們自己排查不周,如今這樣,只能拼死一戰了。”

“拼死一戰?”這首領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吼道,“是你承諾老子給你打完這場簡單的伏擊,東南六郡就都歸我了!現在你要老子拼死一戰?我就知道你們契丹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軍師眼睛裡是不加掩飾的嘲諷,依舊冷冷地說:“我是承諾給你了啊,但沒說你有命來拿啊……”

“你!”那盜寇首領頓時就怒了,拔出一把大砍刀,招呼著旁邊的兄弟,陰森地低吼道:“是嗎?老子沒命拿就先把你命收了!”

那軍師也不慌,袖口處冷不防伸出來一把匕首,猛地刺向盜寇首領,兩人瞬間扭打了起來,其餘盜寇也乘機圍上來,明明是這麼多人圍攻軍師一個,但那軍師應付得得心應手,手起刀落間就要了好幾個人的命。

“你個混蛋,你不是說你只是個契丹的文人嗎?身法怎麼這麼好!”那盜寇首領一邊用刀抵住刺來的匕首,一邊咬牙切齒地問。

“軍師”迅速偏轉刀鋒向上,一刀刺入首領的腦袋,遺憾地說了句:“你不是都知道我是混蛋了嘛……”

接著他一腳將死不瞑目的首領屍體踢了出去,然後回身迅速解決了剩下的幾個。看了下四周暫時沒有嘍囉過來了,他才將匕首上的血細細地擦在那首領的臉上,確認乾淨後才收回袖內。看著離這越來越近的“夏”字旗,他搖了搖頭,趁亂離開了。

戰爭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夏琰帶著剩下計程車兵到東部和老劉部下匯合,他們俘虜了不少,但都是些小兵。

“老劉,抓到頭子了沒?”夏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問道。

老劉臉色難看,“都死了,我到的時候就死了。你自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