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氤氳的室內,朱縣令換下官服,一副尋常人家的打扮,雙腿盤立坐在寬大的矮凳上,桌上擺著一杯冒著嫋嫋熱氣的茶水。

這本是一個令人放鬆的場景,然而坐在對面的阿虎卻是心事重重,心下戰兢。

“大人,屬下無能,查不到薛柔的去向,只查出來她採購了大批的香果以及一些繡品和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隨即就消失不見。”

“至於她之前買下的農莊,裡面除了一些石磨能夠生產更加低價的油,別無異樣。”

“但關於招聘的30個工人,據說,不僅每天有40個銅板的工資,還有一天兩次冰水!”

說到這裡,阿虎沒忍住,抬頭小心的揣摩自家縣令大人的臉色。

自家大人可是堂堂縣令,本地最大的官,說句不好聽的話,山高皇帝遠,他家縣令就算是這裡的土皇帝了。

然而,就算是她家大人,一天也不過加一次冰塊,就連巴掌大的冰塊都要用上半天,化掉之後,那個水都捨不得扔。

除非化掉的水變成溫水了,和室溫持平了,才捨得讓下人將這些水收走。

然而,那些出賣力氣,做著最下等的工作的人,卻一天兩次冰水,還不限制暢飲,這是啪啪朝她家縣令臉上打臉呀!

雖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這臉還是很疼。

這不,朱縣令行雲流水般喝茶的動作就是一頓,眉毛一挑,狀似好奇的哦了一聲,“那你可查到她的冰塊來源?”

這次輪到阿虎,感覺自己的臉被啪啪打腫了,她慚愧的低下頭,“沒有,屬下無能,不能查到。”

其實不是查不到,而是在不驚動其他人,包括薛柔的情況下沒有查到。

“不過屬下查到,飄香樓的掌櫃似乎和薛柔達成了協議,聽說,不日,飄香樓就會推出冰塊套餐。”

和薛柔不一樣,飄香樓的掌櫃的是個知根知底的熟人,還是個生意人,只要利益達到不愁不知道訊息。

甚至也許還可以用此機會來探探薛柔的底。

朱縣令當然也能聽出自家伴讀的言外之意,微微點頭表示肯定,“既如此,你將飄向樓的張掌櫃……”

話還未說完,門被敲響,僕役著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縣令大人,使臣大人打發人來叫您過去一趟。”

朱縣令未說完的話,就這麼被打斷,巧克力般的膚色上閃過一抹沉思。

阿虎前腳剛調查完薛柔的事情,後腳使臣大人,就派人過來。

時機如此湊巧,這讓朱縣令不得不多想一些,轉頭看向阿虎,“罷了罷了,有什麼事待我回來再說吧!”

隨即,高聲道,“你去回覆那人,本官換身衣服就來。”

門外的奴役卻是聲音一頓,隨即要哭出來般,語氣顫抖,“縣,縣令大人,使臣大人差遣您立刻前去,不要耽擱。”言外之意就是您可以不用換衣服,趕快去吧!

然而,這話必定是得罪縣令大人的,所以奴僕在說話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在細細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