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在家裡幫忙做事,祖母讓三嬸將在下蛋的母雞抓了兩隻殺了。

用最後的那點牛肝菌和蕨菜加雞,燉了整整兩大盤子。

又做了一些白麵饅頭。

晚上吃了飯,三叔在屋樑上吊了一個大大的火盆,大家又繼續幹起活來。

脫粒機放在門口的位置,小麥垛也沒有往屋裡放,脫了粒之後就直接堆到了柴房裡。

這樣也避免的火星掉下來,會燃燒的隱患。

賀蘭月到廚房喝水的時候,聽到三叔和里正在商量,現在只有一臺脫粒機實在太慢了,村裡還有二十多家都等著用機器,想著將周圍幾個村的木匠都集中起來,一起做脫粒機,這樣脫粒機做的越快,能保下來的糧食就越多。

里正立刻就同意了,穿上蓑衣,快步走進的雨夜。

三叔帶著五個勞動力,忙了大半夜,才將家裡所有的小麥都脫完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五人只是坐下喝了一杯水,抬著機器就趕緊趕往下一家,現在的時間可是相當寶貴。

三叔將堂屋裡的小麥散開,又將掛著的火盆拿下來滅了火,就出了門,幫其他人家去打麥子。

翌日。

賀蘭月起床之後,看到堂屋裡鋪滿了小麥。

在她的記憶裡,這雨還會繼續下五六天。

她有些慶幸,還好想起來了,不然又和上一世一樣,村裡人冒著大雨,累死累活將地裡的小麥收回來,最後等到天晴,小麥全部都發黴了。

大家不僅交不上稅收,後來村裡還餓死了不少人。

下雨哪裡也去不了,大姐在幫她給洛離做鞋子。

她將給洛離買的一身夏衣的布,讓三嬸幫忙裁剪好了,坐在房間裡縫著。

想起前幾年,那前姐夫任瑾之每次都是在小麥收了之後,才姍姍來遲作作樣子。

今年下雨,看是來都不會來了,只能等到端午再見了。

這任瑾之上一世考了個秀才的功名,追到京都去要和大姐完婚。

這門親事是賀老爺子定下的,雖然父親心裡不願,但還是遵守承諾,認了他這個女婿。

任謹之提出想要在京都和大姐完婚,父親忙前忙後的給他們在京都買了一個二進的院子,給他們成婚用。

婚後,大姐回門的那一天,任謹之就厚著臉皮,讓父親給他在京都謀個官職。

一向無比正直的父親,為了大姐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父親厚著臉皮找昔日好友,給他在兵部謀了一個七品的文職。

沒想到這人不僅不感恩,還懷恨父親故意給他弄了個六品的小職位,來羞辱他。

任家一大家子,在大姐他們成親之後,就這樣安安心心的住了下來,再也沒提回去的事。

父親偷偷去看了幾次,見任家人對大姐還不錯,也就放下心來。

就這樣,任家這一大家子,就靠大姐的嫁妝養活著。

可讓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一年半以後,任瑾之突然娶了六部副侍郎的庶女做正妻,同時也傳來了大姐病故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