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奉先聞訊後風風火火趕到暢心殿門前,見此處亂作一團,當即大怒:“皇城大內之中,豈容爾等這般胡鬧,成何體統?”

見北相震怒,眾人皆不敢言,就連元、文二妃都不再爭吵了。

“塔不煙,你過來!”

聽到父親呼喚自己,蕭塔不煙立刻上前言道:“耶律大石他寒毒發作,藥不能救,我這才進宮找姑母……”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蕭奉先一個巴掌便落在了塔不煙的臉上,掌摑之狠,竟把她頭上的簪花都掀落了下來。

“父親!你……”

塔不煙自幼喪母,父親一直視其為掌上明珠,別說打罵,就是訓斥都是極少的,這才慣成了她刁蠻的性情。

像今日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的父親打了耳光,那更是絕無僅有之事,她心中的委屈便也可想而知了。

塔不煙又羞又恨,眼中轉著淚花,她不知父親為何如此暴怒,又為何會當眾責罰自己。

“蕭塔不煙,我真沒想到,你竟敢把一個外臣私自帶到皇妃的門前,你可知這是何等的罪過?你在相府中任性妄為也就罷了,可這是何處?皇城大內!豈容你這般胡鬧?來人!”蕭奉先呼喚左右道:“將蕭塔不煙拿下,送北樞密院羈押!”

“是!”

文妃親眼看著蕭奉先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收監,甚是驚訝,驚訝的是蕭奉先在臨危之時的果決,更驚訝他六親不認的狠辣。

“蕭相爺來得好快,這招棄車保帥用得也是巧妙。”

蕭奉先轉身,向文妃娘娘深施一禮道:“娘娘身負我大遼社稷綿延之責,當思調養保胎之事,切不可憂思過甚,運籌無度,倘若傷了腹中龍子,得不償失。

今日之事,小女魯莽無禮,必受責罰,蕭奉先自會處理得當,給陛下一個交代。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有人膽敢胡亂攀扯小女旁的罪責,我蕭奉先也絕不答應,到時候就算玉石同焚,老臣也一定奉陪到底。”

文妃似乎被蕭奉先的話嚇到了,雙手不自覺地護在自己的腹前。

“我本就是路過湊個熱鬧,此事既然有蕭相爺親自處理,料也不會有什麼差池,來人,起駕回宮。”

送走文妃後,蕭奉先便差人將大石送回了相府,蕭芷兒、龐龍等人則打發回自家府上,閒雜人散盡後,蕭奉先對元妃言道:“妹子啊,今日是塔不煙莽撞,可你為何也似她一般沉不住氣呢?”

“哥哥,你不知她說的話有多難聽,我忍?我怎麼忍!”

蕭奉先嘆氣道:“文妃母憑子貴,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你當忍則忍,休要與其爭鋒,只待日後聖心有變,我自然讓她和她的兄長死無全屍!”

此後,蕭奉先又向元妃交代了幾句,便馬上回到天祚帝面前回稟此事,一番慷慨陳詞之後,倒是把塔不煙的逾矩之罪說成了俠肝義膽。加之文妃那邊似乎對蕭奉先有所忌憚,並未在御前進讒,天祚帝非但沒有降罪塔不煙,反而還賞賜了金銀絲帛以彰其功。

“塔不煙,今日之事,你可知錯?”日落時分,在回返相府的馬車上,蕭奉先問著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