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意人還沒到家,她的事兒已經傳進了沈汀舟耳朵裡。

原因是,陸禹去警局跟進沈知秋車禍案件進展時,正好撞見了季白和孟晚意從警局出來。

吸取了上一次教訓後,陸禹這會不敢捕風捉影隨便大嘴巴。

找人瞭解完情況後,這才跟沈汀舟通氣。

孟晚意這邊一進門,就感受到了沈汀舟氣場的不太對勁。

面上是一派冷靜,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在隱隱暗示著孟晚意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孟晚意忽的想起今天的事,莫名有些心虛。

餐桌上,難得的安靜,靜的骨瓷勺碰撞著碗壁的聲音都顯得很清晰。

沈汀舟看著低頭專心吃飯的孟晚意,心潮澎湃,他在等孟晚意主動和自己說今天的遭遇。

可是直到吃完飯,沈汀舟也沒能聽到孟晚意和自己主動提及她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卸妝,泡澡,護膚,聽胎教音樂。

沈汀舟在看到孟晚意關上臥室門的後,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走到沙發上像一攤爛泥一樣攤在那,仰著頭用手背蓋住吊頂上的燈照下來的光。

奶黃包像是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似的,一直拿狗頭往他手心拱,任憑他一次次推開,它就跟不長記性一樣,一次次奔向他,歡快的搖著尾巴,熱烈的表達自己的關心。

而窩在沙發另一頭的火山,看到沈汀舟走過來的那一刻,就從沙發上跳下來,躲到離他夠不著的地方,瞪著玻璃球一樣的貓眼戒備的看著他。

沈汀舟忽然感覺身體蔓延出一種無力又悲涼的情緒。

他精心照顧了火山了好久,給它養到了15斤,好吃好喝的供著,有單獨的貓房,數不清的玩具,一面牆的罐頭,豪華的貓爬架,給它洗澡梳毛鏟屎。

但它還是不親近他,摸都不給摸,一靠近就會跑,一摸肚子就會亮爪子。

只有饞了才會為了點口糧敷衍的撒個嬌,但那也是稍縱即逝,跟流星劃過天際一樣快。

所以在它心裡,自己也沒辦法代替靳燦嗎?

這些日子兩人相處下來,雖然表面風平浪靜,但沈汀舟知道,他和孟晚意之間一直存在很多問題。

過去的三年如白駒過隙,但卻實實在在是在彼此心裡紮了刺。

時至今日,孟晚意仍然在心裡對他豎起高高的一堵牆,什麼也不願和他說,不論好的壞的,傷心的,快樂的。

他都不是她的傾訴物件。

就像今天遭遇這麼危險的事情,她甚至都沒有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絲情緒。

沈汀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可是還是控制不住的不安,嫉妒。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開始,他欺騙自己,得不到真心也沒關係,人在身邊就好,可是相處久了,他就想得到孟晚意同等的愛。

求而不得,太苦了。

他可以像之前一樣,假裝毫不在意翻篇重來,這事不難,只要他低頭,這事就不會濺起一點水花。

要強的自尊心當然會受挫,但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和孟晚意的未來,得需要他去爭,他得主動,他們才有可能有未來。

但是今天,心太難受了,他需要冷靜一下,不能衝她發脾氣,不能衝寶寶發脾氣。

做好心裡建設後,沈汀舟去浴室洗了把臉。

過了一會,他拿著保溫杯進了主臥。

床榻上孟晚意已經睡著了,手裡的書卻還沒撒手。

沈汀舟輕手輕腳走過去,把保溫杯放床頭,然後幫她把書抽出來,替她夾了一個書籤做標記,弄完將書放在了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