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吞噬著一切的火焰,就像是一個貪婪的嬰兒,汲取著自己能夠獲得的一切。

它發出的呼嘯聲,就像是死亡的倒計時。

火場邊緣處的火苗在一點一點的逼近兩個人站立的範圍。一點一點的試探,像是裝作不經意靠近你的他她一樣。只不過,他她帶來的可能是愛情,而火焰能夠給予的只是象徵著死亡的溫暖。

看著漸漸逼近的厲火,詹斯明白,自己如果不能趕緊離開的話,那麼待會想要走就很難了。厲火在成長到這個地步之後,他就基本上失去了對厲火的控制。這也是當年他和格林德沃在學習的時候,遲遲沒能學會的一個點。

‘我該怎樣才能控制我的厲火呢,格林德沃大人!’

當年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的詹斯開口詢問那位神壇上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剛剛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強橫無比,又無比神奇的厲火咒。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他思考了一下。

‘不要控制,要引導。不要畏懼,要親善。’

格林德沃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對自己手下很有潛力的這位年輕人說道。

但是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沒有學會所謂的引導和親善。哪怕是現在,在看到這燃燒的厲火的第一時間,他的第一反應依然儘快逃開。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和格林德沃大人一樣,讓厲火在自己的身邊燃起,如臂使指。但是當他險些被厲火吞噬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就像現在一樣,他需要的是儘快逃開。免得厲火將自己這個釋放者一併吞噬。

與他相反的是,盧克看起來反而更澹定一點。他只是澹澹的瞥了正在試探著靠前的厲火一樣,然後嘴角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

詹斯見狀,毫不猶豫的揮動手中的魔杖,赤紅色的火球朝著盧克的方向飛來。

就是很簡單的火焰咒,但是簡單的火焰咒在一些人的手裡也能用出花來。

盧克手中的魔杖同樣輕輕一揮,他的身前多出了一道造型精緻的火牆。雙蛇盤繞,而在雙蛇之下,是一隻看起來奇形怪狀的魔法生物。

如果海格在的話,他或許能夠認出來,這大概就是那傳說中的懷特河怪。

盧克的每一個魔法,在釋放的時候,總是會輕鬆的將它們塑性成另一個樣子,這可能就是這根魔杖‘讓魔法變得更加華麗’的功能的本質吧。

沒有提升魔法的威力。但是盧克對這個效果非常的滿意。

因為施展起變形術來事半功倍不說,其他魔法的格調也有了不止一個檔次的提升。

火牆將那赤紅色的火球沒收。

詹斯在驚訝了一瞬之後,毫不猶豫的再次揮動魔杖,杖尖有著綠色的光粒飄動。

而盧克看到這一幕,居然沒有躲避的意思。而是對著詹斯,輕輕的勾了勾手。

看起來很像是挑釁的表情,但是詹斯居然感覺不到任何的憤怒,只有恐懼,莫大的恐懼,毫無由來的恐懼。

哪怕是他的理智告訴他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孩沒有什麼恐懼的。哪怕是他在這麼多次的戰鬥中,養成的對恐懼的客服能力,都告訴他,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什麼好恐懼的,因為一切都還沒有到失控的程度。

但是這樣的恐懼,還是存在。好像動一下就會死,好像看一眼盧克就會死,好像呼吸一口就會死。

詹斯在很賣力的和自己心中的恐懼對抗,但是看起來,效果不是很好。

盧克看著整個人都在戰慄的詹斯,對這樣的效果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起來效果還算不錯。”

於是他打了一個響指。

聽到響指的聲音,詹斯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一股喜悅沒由來的充滿了全身。明明剛才還讓他動彈不得的恐懼感,沒由來的出現,現在同樣沒由來的消失了。

不,不能算是沒有由來。

詹斯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問道:“你對我,哈哈哈哈,做了什麼?哈哈哈哈!”

盧克看著手中依然緊緊的攥著魔杖,只是因為沉溺於幸福的感覺當中,沒有想起攻擊自己的詹斯,搖了搖頭道:“看起來,‘喜悅’這種情緒確實不能拿來對敵。不過拿去演講的話,效果應該會不錯。”

“情緒?情緒?”

詹斯在自己的嘴裡唸叨著,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又好像是因為過於幸福,腦海中完全不想去思考這些讓人煩心的事情。

盧克對這樣的表現盡收眼底,眉頭一挑,笑著道:“看起來也還是有一些別緻的效果的。在某些場合可能確實很好用。”

然後他再次伸出手來,將自己視野當中的那象徵著哀傷的墨藍色給拉到了最滿,並將其他的情緒,一股腦的壓制了下去。

一瞬間,詹斯就感到一大堆讓自己悲傷的事情從心底湧出,刺激著淚腺。幾乎是瞬間,他就感覺到了自己眼淚從臉頰劃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