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葉煌死了。

最後的念頭,便是刺耳的剎車聲以及周圍人下意識地呼喊之聲、除此之外,貨車已然逼近的車燈,是那樣的刺眼。

他又活了。

睜眼之時,周遭依舊是喧囂至極的吵鬧之聲,車水馬龍,依然,還有遠處的那些充斥著不明氣息的汙水。

汙水刺鼻,上面還盤旋著數不勝數的蚊蟲蒼蠅。

而遠處,則是充斥著歡聲笑語的海岸;同眼前的臭水溝相比,一邊是天堂,歡聲笑語,吃喝不愁、另一邊,便是地獄,知生不知死。

葉煌此刻身處的,便是地獄。

“……”

“老葉,愣著幹什麼。

不吃飽,哪有力氣去做其他的事情?

吶,半隻燒雞,我們一人一半……”聽著耳畔響徹的聲音,葉煌不曾回應,只是抬頭揉著有些發疼的額頭。

腦海之中快速滑動的畫面,讓其下意識地發出些許的輕呼聲。

未曾等其有所回應,嘴中突然被塞了個東西,下意識地咀嚼,一股發嗖的味道直衝鼻腔,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稍顯瘦小,頭髮雜亂的男子正一臉古怪地盯著自己。

“你是……阿醜?”

葉煌一雙空洞的眼睛中閃過些許神采,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道。

“算了算了,我這一半也給你,真是服了你了!”

阿醜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將手邊幾乎只剩下骨頭,遍佈餿味的燒雞遞了過來,一雙本不大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捨。

“我們……”

葉煌未曾抬手接過,環顧四周後開口問道。

阿醜古怪地撇了他一眼。

“顯然易見,我們是乞丐。

不對,按照你的說法,應該叫待業者。

不過我們這個待業者,似乎待業的有些久……”

阿醜啃著白森森的雞骨頭,睡眼朦朧地回應道;張口將骨頭吐落於一邊,再次恢復至那般百般無聊的模樣。

目光空洞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般模樣,同混吃等死又有什麼區別?

混吃等死,放在他們這些人身上好像有些不契合。

腦海中快速滑動的畫面再次浮現,葉煌眉頭緊湊,略微甩了甩頭之後,這才稍微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