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君跟唐風介紹說,樓座一共有二十六間包房,其中十七個是帶看臺的包廂。中間最大的一個叫鵲橋,挨著鵲橋兩邊的是牛郎和織女,牛郎的這邊依次是大阿哥二阿哥一直到七阿哥;織女那邊依次是大阿妹二阿妹直到七阿妹。

這名字起得有水平!唐風說,既有文化,有便於記憶。

兩人來到鵲橋廳,柳文君說,這是一個最大的包廂,最多可以容納二十幾人。唐風看時,見卡拉OK、迷你吧和小舞池一應俱全。不錯不錯。走出看臺,看臺正對舞臺,視覺效果非常好。唐風見看臺角落有一架追光燈:這個好!

這個是我建議買的。柳文君說,在一片黑暗中,一柱追光燈打過去,舞臺效果特好。這個我們今後很多節目用得上。唐風說。

包括婚宴。柳文君說。

唐風譏笑道:又是狡狐三窟!

唐導,柳文君說,開業的班底你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唐風說,柳經理你放心,我老唐辦事,老闆沒有不滿意的。樂隊四個人:一個貝斯,一個鍵盤,一個電吉他,一個架子鼓,個個都是業內的高手。一男一女兩個駐場歌手,年輕漂亮唱功也好。在武漢都是小有名氣的。他們就是嫌工資少了一點,你給你們老闆說說,看還能不能再加點。

柳文君說,有些事情是不能光講錢的,唐導你說呢?在我們這種場子做開業,今後出去是可以提高身價的。再說我們老闆也不是那種小氣人,今後場子效益好,你們再提加錢的事,他應該是好說話的。

柳文君這時候不敢把話說死,開業在即,萬一談崩,這個時候從頭再來,就來不及了。幾個月前就在開始尋找樂隊和演員,唐風就是李非和他在武漢的場子上找到的。江可航戲稱這是雁在天上飛,鍋裡燒開水。

剛開始,本地也有樂隊歌手來找柳文君,有些人跟他很熟,他磨不開面皮,有意成全。在李非那裡探了一下口氣,被李非一口回絕。李非說,新場子一定要新面孔,原來在本地其他場子上混熟了臉的我們這裡一律不要用。

手機響了,唐風翻開機蓋,向柳文君示意一下,走到一邊去接聽。柳文君掏出自己的手機來看,竟有四五個未接電話。再看詳細,有兩個是李非打來的。該死!柳文君連續回過去幾次,電話都佔線。唐風放下電話,見柳文君有些不安的樣子,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柳文君說,老闆的幾個電話我都沒聽見,打過去總是佔線。唐風說,那你快去。

柳文君說,老闆知道你今天要來,我估計他是要問這個事,不如你跟我一起去見他吧。

跟在柳文君右側,唐風說,有一個搖滾歌手相當不錯,唱功好又會搞氣氛。就是價碼太高,我怕你們接受不了。

兩個駐場歌手都是唱通俗的,節目的編排還需要一個搖滾歌手和一個民歌手,還需要伴舞演員至少八人,還需要雜技和小品搞笑之類的節目。這些事在電話中兩人都溝透過。但具體落實誰,不同的水平價格差異很大。在店方沒有經驗的情況下,外聘的舞臺總監一般有相當大的裁量權。柳文君早有耳聞,在演藝這個行當,這個權利是可以用金錢物資甚至是性色來交換的。

在整場節目的編排中,搖滾處在高潮部位,這是我們節目的核心和重點。見柳文君不言語,唐風在一邊灌輸道。

等會見了總經理我們再一起說好嗎?唐總。

柳文君和唐風來到總辦,李非不在辦公室。宋博轉達李非的話,要他們在辦公室等一會。說李非剛才急匆匆地出去了。

李非急匆匆地來到了大堂。前臺打電話給他,說市委副書記常家興在大堂等他。李非見到常家興,一如往常地熱情和高興,而常家興卻是一臉的冷漠和嚴肅。對沖一下情緒,李非平靜地叫了一聲:常書記。

常家興用手指點著李非,搖搖頭,張嘴要說話,卻只吐出一個“哎——”字來。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很明白:叫我怎麼說你!

出什麼事了?李非一頭霧水。

都是你惹的!常家興說,好好的一個大堂,你說你搞一個這東西幹什麼!說著向托馬斯雕像一挑嘴,惹是生非!

您說這個?

是啊!

托馬斯雕像?

是啊!

有什麼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