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

鹿呦呦就拎著行李箱走人。阿姨客套性地說要送鹿呦呦上車,被她拒絕了。

動車四個小時,從渝城北到宜城東。

過年時的列車一向是擠滿了人,以至於動車後面和過道之間的空隙部分都塞滿了行李箱和大大小小的包裹。

鹿呦呦是很想把她的大行李箱給塞到上面去的。

舉著行李箱一踮腳。

唔……

奈何她力氣有,身高不夠。

鹿呦呦把行李箱放下來垮著臉,似乎在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該死,草率了。

……

……

車站裡車站外人潮如織,鹿呦呦跟隨著人流出站,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在外面左瞧右瞧。

當然是不可能有人來接她的,她回來沒跟任何人講。

但是萬一呢?

也許她多望幾秒,宴飲香就會一臉溫柔地站在那邊,然後一臉自然地接過她手裡行李箱,衝她笑,“喲,回來了啊。”

再或者是、拐角處林驚渝會突然出現在那邊,表情驚詫地跟她揚手朝她打招呼——

“嗨,學姐!”

鹿呦呦:“……”

不過好像都是幻想。

沒有人會突然出現。

就像她不可能在渝城過年然後本人又掐著年三十的十二點出現在家裡去給宴飲香驚喜一樣。

美好的事是電視劇或者小說裡會有不經意的偶遇。

而遺憾事是現實卻沒有。

鹿呦呦抿了抿唇,她已經裹上厚厚的圍巾了,卻還是被車站迎面而來的一股刺骨寒風吹得臉生疼。

呼。

鹿呦呦鬆開行李箱搓了搓手,又哈了一口熱氣,然後才重新拖著行李箱準備動身出發。

車站外面的摩的出租最熱情,到處都是招人上車的。一些臉皮子薄的人估計聽不了兩句就跟著上車了。

但是鹿呦呦不一樣。

她臉皮厚。

板著臉的女孩子衝著摩的師傅擺擺手,然後就扛著行李箱去找回家的路。

也沒人敢問,沒人敢上來攔。

鹿呦呦回家的路是一段很麻煩的車程。

首先要先轉客車到縣裡,然後再轉鎮,最後再轉車到村。

但即使是這樣,鎮上面的客車也到不了家門口,一定要她拖著行李箱再走個兩里路才行。

來去往返。

從高中到大學,這兩里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