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麥談完了對母親的想念,又開口說,在逃亡期間,他只要有點錢就去買彩票,他希望能中個大獎,然後把錢都寄給他媽媽。

可惜,他花光了所有的錢,卻從來就沒有中過獎。

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朱銓發現在汪麥的心裡,最軟的地方是親情,尤其是對母親的虧欠。

這個可以利用!

利用汪麥對母親的親情,來勸說他去自首。

打定主意,朱銓看時機又不錯,趕緊說道:“我覺得,現在要見到你母親,最快且最安全的方法,還是去自首。”

朱銓站在汪麥的角度上,用同理心來勸說,刻意把話題往自首的方向靠。

“可是,我一旦自首,立即就會被關押,不可能見到父母的。”

汪麥搖了搖頭,隨即就否決了這方案。

“這些辦案的程式我懂,等我進了監獄才能見到父母。但是,等我監獄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幾年了,我媽媽已經老了,我怕她等不了那麼久。”

說完,汪麥失聲哭了起來。

這確實兩難。

但,這並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按照正常的程式,的確是會像汪麥所說的那樣,但是隻要是提前能夠告知,再託人開開恩,還是可以在看守所內見上一見的。

“不然這樣,汪大哥你去自首,我先替你回家去看你媽媽,然後帶著她來看你,你覺得...”

朱銓的話還沒有說完,汪麥突然站起身,朝朱銓走來,臉上由於頭髮的遮擋,再加上低著頭,所以看不見汪麥的表情。

現在該怎麼辦?

汪麥的這一舉動把朱銓嚇愣了,不知道他要幹嘛,只能呆呆看著他,默默的做出防禦的姿態來,將“小成”的太極拳運好功,匯聚於雙手之上。

朱銓不動聲色的看著汪麥,一旦有異常,那就只能是動手了。

可玩玩沒想到的是,汪麥走到朱銓跟前,撲通跪在地上,對著朱銓就開始磕頭,一共磕了五下,額頭撞擊在地板上很響。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行此大禮?

汪麥措手不及的下跪再次將朱銓愣住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趕緊起身,拉他起身。

汪麥邊哭邊嗚咽著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最好的主持人。你沒有看不起我,你能有這份心去看我媽,我就得給你磕頭。如果你去看我媽,我就跟你去自首。”

“去看他媽媽”這事兒,只是朱銓隨口而說,本著勸說汪麥自首的,但不管怎樣,他答應去自首總是好的。

只要他去自首,“去看他媽媽”這事兒,朱銓一定是會完成的。

朱銓沒有直接表態,只是預設的點了點頭,將汪麥重新拉著站起來,坐在桌上。

他知道,現在是最為關鍵的時刻,不能表露出過分的激動,讓汪麥感覺到逼迫,從而受到驚嚇,反悔了。

朱銓繼續勸著汪麥喝酒吃菜。

酒過半巡,那一杯杯下肚的白酒正慢慢發揮著作用,但是朱銓緊繃的神經一刻也不敢鬆懈。

得虧朱銓酒量較好,所以才沒有醉。

既然汪麥已經說了要去自首,那就好好的、儘量快點的陪他吃完這頓飯,好送他去公安機關。

朱銓特別擔心汪麥出爾反爾,害怕自己所有努力功虧一簣,更害怕在臨自首前又出現一些不確定的情況。

“我猜你肯定想知道我是怎麼殺的人。”

汪麥又是喝了一口酒,忽然話鋒一轉,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朱銓,問了朱銓一個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