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做一期外援就走的朱銓還這麼的主動,比起一旁的許如吉要積極的太多太多,肖肖不由的對朱銓大為改觀起來。

像這樣一不搶功,二不顯擺,三不抱怨的隊員,相信到哪一隊,哪一隊的實力就會有質的飛躍吧!

因為他能夠像一個潤滑劑一樣,將有他在的隊內矛盾給消除掉,‘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讓團隊協作起來。

失敗常常來自於內部,辯論時這一現象出現的更加頻繁。

很多時候,遇到一個豬隊友說錯了話,給了對方一個把柄的話,那麼後來的辯論就只能是不停的解釋著‘說錯的話’。

因此,在辯論之前的準備會上,所有辯手必須要說出自己的想要說的話,並且在同伴的幫助下尋找到漏洞,從而再查漏補缺。

可是,原本以為是辯論界大神的許如吉在剛剛的‘頭腦風暴’中並沒有能夠提出一些較為新穎的觀點,味同嚼蠟似得生搬硬套一些經不起推敲的觀點,發揮的狀態讓人大失所望。

跟積極參與,發揮出色的朱銓比起來,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閉上眼睛想了想,朱銓正聲道:“這個題,問的是當藝術館著火了,你救什麼,給出了兩種選擇,一是救畫,二是救貓。它著重問的是‘救’這個動作,對不對?可是當我們設身處地的實際選擇的時候,我們選擇的是‘我能夠割捨掉什麼’。”

朱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僅不徐、不緊不慢、不慌不張,沒有在剛剛進行反方一辯時那樣的輕鬆活潑的語氣,但是更加能夠將在準備間的人代入到自己所說的情景裡面。

這個在辯論界的術語叫做“共情感”。

也就是說,將觀眾的情緒代入到己方的觀點中,讓他們不動搖,深深的相信著自己的觀點,並堅定不移的支援自己,拒絕接受來自對方的資訊輸入。

如果更加的牛叉一些,那就是讓評委也產生這樣的共情感。

甚至於更厲害一些的辯手,能夠讓對方的辯手產生一種無地自容的愧疚感,願意直接高舉白旗、繳械投降。

對於朱銓來說,有著‘感同身受’這一主持技能,在辯論當中無疑是‘王炸’般的存在,能夠用自己的說話時的語言、語氣、語態,連同動作、眼神等綜合起來,讓眾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來。

朱銓是《奇葩說》這個節目的忠實觀眾,所以他總結出了《奇葩說》的三大辯論技巧,也是三個最具代表性的辯手常用的套路。

第一個是黃中執最擅長的“巧換背景”,常見的句式是“我說的不是...而是...”。

這也是剛剛朱銓在假裝自己是正方立場上時所用的套路,將“選擇救哪個”換成“哪個最難以割捨”。

可不要小看了這個小小的詞語轉變,華國的文字博大精深,同樣的的詞語在不同的語境當中還有不同的意思呢,更不要說這是不同的詞語了。

“選擇救誰”,那帶有的情感是要更多的考慮自己,也就是說考慮的是自我,以‘我’的主觀感覺為主。

那這樣一來,假若我喜歡貓,那是不是就會不假思索的選擇了救“貓”了 ?

但是,假若換一層皮呢?

將它換成“選擇割捨誰”,那考慮的出發點就不再只是自己一個人,而是以更多人的觀點來進行考慮。

那相應的,就瓦解了那部分“選擇救貓”的人選擇,在道德、大義的高地上對依舊‘選擇救貓’的人進行口誅筆伐。

這就是換背景,套了層皮的作用。

“當我選擇割捨,割捨這隻貓的時候,我割捨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我割捨的是它的哀嚎,我割捨的是可能對它主人的一點愧疚之情。”

朱銓頓了頓,繼續說道:“而當我選擇割捨這幅畫的時候,我在割捨掉什麼呢?”

現在,朱銓用的是第二種套路,也是詹雲青最為擅長的,站在人類的角度上,假設辯題成立,帶來的對全人類的影響,從制度層面說問題。

換句話說,佔領道德的高地迫使你無法反對她的觀點。

朱銓看了一眼在場的選手們,緩緩地不夾雜感情的說道:

“我在割捨一個作者已死的人留下的一幅可能是酒後的塗鴉嗎?”

“我在割捨一張薄薄的紙上一點點的油菜嗎?”

“當我站在這個火場之中,放眼望去,我的周圍是空無一人的,所以我是在孤身一人的在救這幅畫。可是我站在這幅畫的面前,在時間歷史的這條軸線上,我並不孤單。”

說道此處,原本略微有些淡淡的語氣變得有些深沉起來,朱銓繼續道:“你說,這樣的責任有什麼意義?大家都知道,上世紀三十年代,島國侵華戰爭期間,我們國家的故宮,運出了最為正規的一萬三千多箱文物,在十四年的時間裡,輾轉兩萬多里,分三路南下,居然沒有一件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