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光孟柯趙素香姐愣了,就連衛司韞也愣了。

賀雲初什麼時候光天化日哭過?

哭的眾人都措手不及。

那一口糕還沒嚥下去,唇周都是些碎末,賀雲初打了個哭嗝:“我、我不想吃了。”

趙素慌忙蹲下去,跟衛司韞一起看她:“怎麼了?讓娘看看脈,是肚子不舒服了?”

美人掉淚,很難令人不動容。

賀雲初一邊掉眼淚,一邊搖頭:“不、不是。”

“那怎麼了?”衛司韞此時也顧不上生氣,只覺得那眼淚掉的比捅他一刀還疼。

“苦、苦的,我不吃了。”賀雲初眼睛都哭紅了:“我就是想、想吃糕,你、你還跟娘告狀...狀,她幫你也、也不幫我!”

抽抽噎噎,委屈死了。

香姐心疼的不行,上趕著哄:“哎呦祖宗,不哭了不哭了,不就是要吃糕嗎?香姐給買,多少都給買,別哭了,啊?”

可憐香姐一個幹老鴇的,什麼世面沒見過,換作是以前,就是有人跪在她面前,那也是金錢至上。

這會兒好了,被賀雲初吃的死死的。

尤其是平常情緒不愛外顯的人,哭起來梨花帶雨的,那瞧著別提多難受了。

何止是香姐難受。

立在一旁的趙素更是以為自己方才的做法錯了,見賀雲初哭的這麼慘,自己也紅了眼眶。

只是被孟柯悄悄攬住肩膀,安慰的拍了拍。

衛司韞也想哄,伸手給賀雲初拍哭嗝,此刻什麼氣都煙消雲散了,就不想見她哭。

“蔡柄,著人去御膳房重新做糕點過來,栗子的,桂花的,找的見的食材,叫他們每樣都輪著口味做。”

蔡柄哪裡敢說不,慌慌張張的應是:“還有城南那聽說有個婆子做的打糕特別有名,七小姐要不要也來一份?”

賀雲初哭的抽抽噎噎,聞言淚眼朦朧,打了個哭嗝說:“要。”

“那便不哭了?”趙素也道:“一會就該用膳了,叫人看見該笑話你了。”

賀雲初離家出走的自尊心回了家,開始覺得難為情,但是越覺得難為情就越是受不住哭勢。

整張臉都是紅的,眼睛鼻子,臉頰也被她自己擦眼淚蹭的通紅。

“嗚——可是我的眼淚不聽話、嗚、呃——”

骨碌碌的眼睛盛滿了眼淚,讓人既覺得心疼,又覺得好笑。

衛司韞卻沒笑,他突然起身將賀雲初打橫抱起來。

賀雲初嚇得摟住他脖子,眼淚忘記掉了:“幹、幹嘛呀?”

“本宮帶她去冷靜冷靜,待會開飯再叫我們。”

他也沒往外走,抱著賀雲初去了她以前二樓的那個房間。

賀雲初算是個顯懷的,肚子圓鼓鼓,在紅色外杉下別有一種嬌俏的孕態。

可是除了肚子,她確實哪裡都不算有肉,四肢纖細,脖頸都還是女孩兒的纖長白細。

衛司韞將人放在床上也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是摟著她的肩,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

不得不說,衛司韞不發火,不冷臉的時候,是莫名令人安心和信服的。

前期她胎相不穩那會,衛司韞不放心,換了幾個擅長安胎的太醫,晨昏定省地診脈。

後來終於穩了胎,衛司韞聽說迦南香能定神安神,於是從那後身上總帶著那股淡淡香味。

賀雲初知道這孩子來的不算太是時候,可是衛司韞除了宮宴那次聽聞胎兒驚險會影響母體後,也再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

靠在他懷裡,賀雲初思緒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