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行無論何時都一派從容,被人圍到家門口了他也不見半點驚慌。

同樣回以一笑,他道:“確實沒有想到是我們阿祁。”

蘇見祁猛然變了臉色:“住嘴!朕是蘇北的皇,你不準這麼叫朕!”

莫景行也不生氣,從善如流的改口:“叫習慣了,我的陛下。”

他們將近兩年沒有見面,而出遊最初,莫景行也不是不知道,蘇見祁曾經多次派人尋找他的訊息,企圖在半道上下殺手,讓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再回蘇北。

不過小皇帝的手段還是太嫩了,他的人還沒有出皇城,訊息就已經到了莫景行這裡。

莫景行也不生氣,經常等到蘇見祁派人到的前一刻就轉移了。

讓蘇見祁以為自己總是慢了一步。

其實不是,莫景行就跟逗貓似的跟他玩躲貓貓,以此為樂。

他清楚蘇見祁恨他,他的恨意就暴露在日光下。

其實蘇見祁不適合當皇帝,他太沒有心機了,活在皇宮裡,要不是莫景行,只怕也已經死過無數次。

但是莫景行偏偏挑中了他。

那些心思陰沉的皇子,更適合在皇位上掌權的,都早早地被他處理在了爭儲的半道上。

剩下一個好拿捏好掌控的蘇見祁。

整個蘇北皇族若要說剩下的血脈,也就只剩他們兩個人而已。

“你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吧?被朕團團圍住的一天。”

莫景行雙手交叉在身前,站著的時候身高腿長,袍擺被風吹動,是偏偏君子的模樣。

他越是淡定,蘇見祁越是見不得這副樣子:“你給朕跪下!”

莫景行倒也不惱,往後一步行了個君臣之禮,他抬頭道:“陛下往常要找我,都得花費巨大力氣,此次如此順利到了我面前來,想必是有貴人相助吧?”

蘇見祁的身後是浩蕩大軍,將這條街圍了個水洩不通,可是身後始終沒有人再過來。

站在自己面前對峙的就只有蘇見祁一個人。

但是不可能,不是莫景行小看蘇見祁,但是小皇帝養尊處優慣了,國家大事都是莫景行操的心,他實在沒有統領這方面的天賦。

蘇見祁哪裡不知道莫景行要套話,但他也不想瞞著:“是,朕與西陵帝協作了。”

他什麼樣子莫景行不知道,也不可能瞞得住。

“那西陵聖上人呢?不會是想讓陛下您一個人與我談條件吧?”

“你還有條件可談嗎?”蘇見祁冷笑:“朕帶著一千精兵來的,平度、西陵更是兵力無數,你覺得你拿什麼來跟我們談條件?”

莫景行跪的腿痠,他不等蘇見祁叫起,自己就起來了,拍了拍袍擺的灰,風輕雲淡道:“那陛下想要什麼?”

“想要你的命,莫景行,是你讓蘇北皇室子嗣覆滅的,那些死去的皇兄,妃子,都是你一手釀成的,還有父皇——”

莫景行穆地打斷他:“你覺得老皇帝不該死嗎?”

蘇見祁輕易就被莫景行哽住,他雙拳握緊馬韁眸裡的恨意搖擺不定:“什麼意思?”

“不止對我的母親,他對你的母妃,甚至是皇后,在你看不見的時候,床榻之上,都要用些難以見人的手段,你是知道一點的吧?”

蘇見祁臉色煞白。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