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大嬸跳出來,幸災樂禍地看著這群佔便宜的:“人家是有條件的,你們還真當她是想要給你們看病呢!”

那老伯剛伸出去的手又有點忐忑的想要收回來。

條件?

什麼條件?

這些窮苦出身的人,要來要去還不就是要幾個銅板?

但是他們也缺錢,若是不缺錢,身上就不會帶著這些小毛病了。

花錢看病當然是不捨得的。

也有幾個人跟著附和那大嬸:“我還以為你一臉憨厚,是個老實本分的,不大會騙人,沒想到也跟那些來村裡騙錢的赤腳醫生似的,呸!”

“是啊,想著你帶著個孩子,應當還是個有良心的,不會真跟大嬸說的似的,你就是來船上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吧?”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賀雲初將平安放在旁邊的空地上,無語地捏了捏眉心。

“我有提過一個字的錢嗎?都是你們在說男人和錢。”

輕輕的一句話,將說話的人堵得沒話說。

那老伯應當是個憨厚的,幫賀雲初說了句話:“她應當不至於要騙我們的錢,你們不要太過敏感了。”

沒人幫她還好,有人幫她,還是個男人,即便是個七老八十的男人,那也不行。

那大嬸的火蹭蹭蹭就冒起來,插著腰指著老伯罵:“你們看看啊,還說她自己不是個狐媚子,這才幾句話的時間,這老伯就已經開始幫她說話了,要是說她不是為了勾搭男人上來的,我絕對不信!”

那老伯本來就是個憨厚的,平常說話都不太說,第一次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明顯的懵了。

他擼起半截袖子的手乾枯消瘦,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而且賀雲初能聽出來,他有很嚴重的肺病。

人到古稀,能活的日子都不多了,卻被一個年輕小輩指著鼻子這麼罵。

她剛才對一切謾罵都接受如常,此刻卻忍不住從坐著到站起,一步步逼近那大嬸。

她身材高挑,雖然瘦削,卻比大嬸高了差不多一個頭,氣場壓過來,是很讓人心慌的。

大嬸還咄咄逼人:“怎麼樣怎麼樣?現在是要打我了我?來人啊快來看啊,這個女人惱羞成怒啦!”

‘啪——’

響亮的一聲巴掌聲。

賀雲初面色如常地甩了一下打疼的手,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引起高調和圍觀,但她忍不住。

生而為人,不論是那個縮在角落裡,因為生不出兒子造丈夫家婆虐待的女人,還是面前這個張牙舞爪顯然是根攪屎棍的大嬸,這兩者都太過極端了。

一個需要救贖,一個需要教育。

“你一口一個婊.子,勾引,是不是覺得自己說出這些詞彙的時候非常的高人一等?”

大嬸被她打蒙了,捂著臉愣愣地看著賀雲初。

她從來沒有想過賀雲初會真的打她,以往她在村裡的時候,但凡女人們聚在一起,她總是聲音最大的。

即便沒有生個兒子在背後被人瞧不起,可是也不敢有欺負她的人,因為誰但凡嚼她舌根,一定會被她更狠地罵回去。

她吵架可沒有輸過。

她對所有女人都充滿著敵意,不論走到哪都覺得會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