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了一個晚上,可謂是功虧一簣。

衛司韞果然沒有動,他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冷,聽見梁青竹說話,才將眼神從林清檸身上轉到梁青竹這裡。

地上的屍體還留在原地,胸口的那把短刀被光映的很亮。

血流了一地。

“梁將軍這是要做什麼去?”

衛司韞還未開口,他背後突然冒出孟柯的頭。

他還不是獨自來的!

林清檸腿一軟,已經站不住癱軟在地。

她臉上是如同死灰一般的白,嘴唇不停的發抖,可以看出來是害怕到了極致的。

衛司韞的眼神卻只是在她身上挒過了一下,停留的瞬間,殺意迸現。

“聖上和孟將軍深夜來梁府,怎麼也不先讓下人通傳,這傳出去,外頭的人可是會說聖上疑心重,連為您鞠躬盡瘁的將士也不放心,要夜裡過府密探。”

梁青竹先發制人,一開口便是這麼一頂大帽子扣在了衛司韞的頭上。

似乎對方不是君主,更像是他往常攻打城池時,那些被圍剿的最後的城主。

這話,是明晃晃的挑釁。

孟柯倒是被他激怒:“梁青竹,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天下都是聖上的,他要夜巡你梁府,你就是睡著了也該起來接駕,何況你們是藏起來偷偷摸摸殺人呢!”

“管教府裡的下人而已,”梁青竹甚至不慌不忙,走到衛司韞面前,眼神分明地衝他道:“正好,我逮住府裡的丫鬟犯了事,此事與前陣子聖上在外頭生的皇子有干係,如今人已經處置了,您看看滿意嗎?”

孟柯簡直震驚於梁青竹的反應。

這也太不把衛司韞放在眼裡了吧?

當他們方才沒有聽見交談聲不成,林清檸與莫景行之間有交易,導致皇子被換走的事,梁青竹還打算用一個丫鬟的命就蓋過去?!

“簡直是不可思議!”孟柯挽起袖子跳起來:“你敢將方才你與郡主商討的事情再說一遍?嫁禍給一個丫鬟,你也有臉幹這種事?”

見著衛司韞不跪也就罷了,還這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擺給誰看?

“孟將軍聽錯了。”梁青竹揹著手,朝林清檸看了一眼:“是吧阿姊?”

聽聞他這句話,瞬間三道視線全都落在了林清檸身上。

她攪緊手帕,不懂自己的弟弟到如今怎麼還能如此淡定。

要她當著衛司韞的面說謊嗎?

她對上衛司韞的眼神,對方眼裡的情緒她看不懂。

但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沒等到她回答,梁青竹繼續往下說:“聖上的登基大典完了,臣不日就要回西北,近幾年軍事繁重,都不大走得開,所以回朝的機會也少,聖上還是擔待著。”

孟柯就是個大老粗,聞言脫口而出:“這種時候你說這個幹什麼?現在是皇子被郡主與蘇北合謀掉包了,你跟我說你要回西北,你——”

他猛地頓住,難以置信地看向梁青竹:“你在威脅聖上?”

他故意提起西北,是在提醒衛司韞。

如今西陵可用的良將不多,南疆是孟柯的人在守,西北就是他梁青竹了。

倘若今夜的事情要鬧出去,治他們梁府的罪,那麼西北就無人能守。

衛司韞衡量一下便知,是西北重要,還是隨便就能生的一個兒子重要?

這種威脅的話語,他居然能說的這麼輕鬆!

孟柯簡直是被他的淡定打敗了!

那麼衛司韞會怎麼選呢,他是個新皇,手中根基不穩,西北確實還要倚仗梁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