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初步子走得急,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天漸漸晚了,路上點上了燈,黃昏交叉的時候,天都灰濛濛的,似乎又要下雪。

她滿心焦急,中途被絆了一腳還摔了一跤。

可是等丫鬟將她扶起來,又掙開手自己走。

她這樣子嚇壞眾人了。

護衛的頭領現如今不是沐風,卻沒有人敢上前置喙半句,只是遣了人,更加催促宮裡那位去了。

賀雲初這一舉動鬧得大街上人人回眸過來。

現如今認得她這張臉的不少,一身紅衣早已經烙印在百姓心中。

於是兩旁議論紛紛。

“這不是賀雲初嗎?自從產子之後就不怎麼見人了,這突然急匆匆是要去哪?”

“別是瘋了吧?我聽說這陣子,她住的那個宅子經常進出太醫,都是宮裡頭來的,如今看這精神狀態,可不就是瘋了?”

“這是又要去找誰的晦氣啊?東邊有梁將軍府,有太傅府,還有御史大夫的府邸,我看她真是不找事就閒不安分!”

“哎呀少說兩句吧,換成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生死不明,你不著急上火啊?”

“話這麼說也沒錯,可我看今日又要掀起風波,唉,今日不是聖上登基的大好日子。”

丫鬟跟在賀雲初的身後匆匆跑過,聽見隻言片語,怒目圓瞪地回懟道:“你才瘋了,你們都瘋了!”

幾個嚼舌根的婦人:“......”

愣是被憋得滿臉通紅,卻也說不出一個字。

賀雲初跑到了梁府,巨大的牌匾下赫然還有一根護國神柱,那是衛凜賜給梁家的。

上書是:安邦定國。

可見梁青竹的豐功偉績,這種護國神柱的賞賜,就連孟柯都沒有。

賀雲初瞥了一眼,稍微平復了心情,提著裙襬拾級而上。

守門的侍衛立即抬劍擋路:“來者何人?”

“賀雲初。”她自報家門,毫不避諱:“我要見林清檸。”

梁青竹做某些事時,自然是隱晦的,因此府裡的下人不大認得賀雲初也正常。

可是這個名號出來,哪裡還有不知道的?

賀雲初?

太子,哦不,聖上的下堂妻??

面前的女人一身紅衣颯爽,若不是臉上的病容有些顯眼,氣勢上倒真是盛氣凌人。

“直呼我家郡主的名諱,你不要命了不成?”

賀雲初微微冷笑:“你自去向你家郡主稟明,看她見不見我。”

不過賀雲初也是有備而來,她猜林清檸不會答應見她。

既然在宅苑附近監視她的,都是梁青竹的人,那麼林清檸鐵定是對梁青竹說了些什麼,讓梁青竹覺得她是欺壓林清檸的人。

那麼林清檸此時就絕不會出面。

而梁青竹呢?

自己貿然找上門來,定然也叫梁青竹摸不著頭腦。

此時若是賀雲初說要見的人是梁青竹,以他上慣了戰場,爾虞我詐的心思,也未必會見她。

畢竟自己如今的身份,夠不上直接要求見一個護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