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初掙扎著要起身。

衛司韞往她身後墊了一個枕頭,扶著她坐起。

窗外的白光透進來一些,賀雲初藉著光,能看見衛司韞的臉色並不好看。

“你怎麼了?”或許屋裡的燭光給了她黑夜的錯覺,說話的聲音放的很輕:“你臉色很不好看。”

然而下一瞬她想到什麼,神情緊張了百倍:“是......孩子的事麼?有訊息了嗎?”

“不是。”衛司韞很快地否認:“孩子還在找。”

“哦。”

賀雲初靠回去,明明自己難過還安慰他:“沒事的,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她安慰衛司韞,更是在安慰自己。

這副樣子令衛司韞難受到心都攪在一起。

他扣住賀雲初的肩膀,將人整個撈進懷裡抱住:“對不起。”

賀雲初愣了愣。

這些日子她也能看到衛司韞的努力,他的懊悔,覺得沒有看顧好她和孩子。

內疚已經要把他壓垮了。

她總不能往他身上再加壓力。

於是就任由他抱著,兩個人身上的溫度暖暖貼在一起,彷彿這樣便不怕冬日嚴寒了。

“這件事也怪我,兩個月以後,我幾乎就忘了當初剛知道有孩子時的威脅,這幾個月太過平順,我得意忘形了,才沒有留意下人。”

她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衛司韞收緊力道,罵她:“什麼都怪自己,明明很難受了,或者你罵我一頓?”

千錯萬錯,還是他沒有給她好的環境,來的也不及時。

他最怕的就是賀雲初在嘴上強撐,除了出事那一日的眼淚,往後就沒見她哭過。

他反倒想見賀雲初崩潰地大哭一次。

現在也是,還反過來安慰他。

這隻會讓他惶恐和害怕。

“我罵你幹嘛?”賀雲初苦笑:“孩子丟了,你也跟我一樣著急上火,忙前忙後的是你,你不比我的難過少,我還罵你做什麼呢?”

只是想回到那一日,無論自己多痛多累,也不要昏睡過去。

或許她再警醒一點,孩子就不會丟了。

只是如今想再多也只是後話了,他們都不可能回到那一天。

賀雲初被他勒的有些難受,風寒加上精神不好,使她本能的有些抗拒衛司韞,於是伸出手輕輕推了推。

衛司韞紋絲不動,反而又收緊了力道,他微啞的嗓子,道:“我們成親吧好嗎,就娶你一個,往後也不會有別人。”

賀雲初驚訝。

衛司韞的語氣裡帶著些不安,就好像知道她會拒絕似的。

不等賀雲初開口,他又接著道:“以前是我錯了,說隨便你開心就行,只要不離開帝都,就任由你的意願呆在這兒。”

“或者更久以前,我跟你求親,你那時候惶恐不安,覺得我往後會娶別的女人,那時候我就該跟你說明白,不會有別人。”

賀雲初微睜著大眼,望著屋頂,有些無措:“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鍾情於你。”衛司韞放開她,直視著她的眼睛,兩人視線交纏,他的眼眶甚至有些微紅:“我想和你成親。”

他話語篤定,讓賀雲初想要打岔過去都不可能。

心跳從來沒有過的快速起伏,望著眼前人的臉,賀雲初說不心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