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司韞左手心嘎吱一聲,方才走路時隨手摺的一根桃花枝被他的拇指掰斷了。

蔡柄的內心也嘎吱一聲。

但是很快他穩住心神,乘勝追擊。

手指劃過四周樹枝,看著那些因為近日天氣晴好,而冒出的小綠芽,在找死的路上不回頭。

“殿下,看,多綠的小嫩芽!”

還沒散盡的朝臣於是就看見令人詫異的一幕。

那位總是冷淡自持,喜怒不顯的太子殿下,揚手給了他的影衛重重一腳。

嚎叫聲傳了二里地。

是夜,宮燈初上,東宮更是一片燈火通明。

蔡柄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走過去,對上一個剛從殿內退出來的宮女視線。

“殿下此刻在做什麼?”

侍女是新調過來東宮的,是蔡柄親自去選的人,個個都是背景乾淨的新人。

侍女小聲回:“在看奏章呢。”

太子殿下伏案,就連端進去的晚膳也沒動上幾口。

蔡柄愁啊,真愁。

殿下如今無動於衷,顯然不想去插手那兩個大夫的事,就放任七小姐在琉秀坊遭為難不成?

雖然也不會出事,沐風在,對付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殿下只消過去英雄救美上一番,沒準七小姐就軟了心腸。

這麼划算的買賣,殿下怎麼就不知道要開竅呢?

蔡柄在原地團團轉。

想打擾又實在是不敢。

“吵什麼?鞋不要就脫了扔出去!”

冷冷的呵斥聲從殿內傳出。

蔡柄一愣,他本就是有內力在身的,走路的步伐輕的可以忽略不計。

殿下還能聽到他吵?

您到底是在看奏章還是在走神?

想到這他一喜,撩開門簾就進了去,往衛司韞身前一跪:“殿下,您大病初癒,整日在東宮待著,這病氣就散不開,不若我們還是出宮散散心吧?”

你不聽七小姐我不提就是了,想法子把你騙出宮才是真。

不然你日日冷著個臉,我可受不住。

“散心?”

“是呀。”蔡柄覷了一眼他的臉色:“我聽說十五的廟會在西塘大街,有舞龍呢,熱鬧的緊,殿下去瞧瞧?”

巡防營如今已經加密了管轄,也沒有人暗中加害,廟會是定然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