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與淮王兩人針鋒相對,眸光碰撞,虛空中彷彿有一縷又一縷的電芒在滋生,此地的氛圍頓時變的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這一刻的淮王,真的跟以往有了極大的不同,如果說之前的淮王是溫和而又內斂,現如今的淮王就是霸道而又狂放。

那種眼神,睥睨而又桀驁,彷彿一位俯瞰天下的君王。

這不禁讓顧沉心中有些疑惑,自己之前認識的淮王,或者說天下所有人所熟知的淮王,跟現如今的淮王,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淮王?

還是說,之前的淮王一直都在偽裝自己?

對此,顧沉不得而知。

淮王的改變真的太大了,若不是親眼所見,顧沉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這時,顧沉本以為淮王會動怒,誰想這位大夏第一親王卻是淡淡一笑,將兩人緊張的氛圍化解於無形。

“顧沉,本王惜才,你是九州難得一見的妖孽,對大夏忠心耿耿,做了很多貢獻,本王也不想你出事,這麼做,其實也都是為了你的安全,和為了大夏考慮。”

顧沉神色沉凝,道:“這麼說,我還要感謝王爺了?”

淮王微微搖頭,道:“你也不必謝我,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所誤解,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大夏現如今已經不具備與天下為敵的能力,也無法再繼續鎮壓天下,必要的收斂和隱忍,是不可缺少的,我也希望你能考慮到這一點。”

顧沉長身而立,淵渟嶽峙,道:“我只知道,越退讓,越隱忍,只會讓你的對手更加輕視,導致敵手步步緊逼,最終大夏會被各方逼到死角,而且,以王爺的眼界,不會覺得大夏只要退讓和隱忍,蠻族和大元,還有六合神教就會不針對大夏了吧?”

“這一切,本王自有辦法處理,我知道你想聯合天下勢力一同對抗大劫,這也是本王的想法,你我其實想法一致,只不過行事方法不同而已,我這種方法,相比於你那種,要更為穩妥,不是麼?你要知道,過剛易折。”淮王說道。

“請恕我無法認同王爺的想法,過剛易折不假,但過於柔軟,卻更是會加速自取滅亡,讓敵人覺得你可欺,會不斷的試探大夏的底線,難道大夏的底線要因此而一降再降麼?”顧沉神色鄭重,在質問淮王。

“你還是太年輕了,現在根本無法理解我的做法。”淮王搖了搖頭,沒有再過多的解釋。

顧沉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王爺,告辭!”

這句話說完,顧沉沒有再給淮王說話的機會,而是轉身便走。

只不過,在臨走前,顧沉的話語聲遙遙傳入了淮王的耳朵裡。

“禍不及家人,不論是誰,敢動我二叔一家,顧沉必定與其不死不休!”

聽聞此言,淮王眼睛微微一眯,隱藏在袖袍中的一隻拳頭驟然攥緊,然後放開,幾次之後,終是恢復了平靜。

“也罷,諒你天賦卓絕,便再給你一段時間,如果你還如此一意孤行,也就怪不得本王辣手了。”淮王語氣淡漠,目光直直凝視顧沉離去的方向。

王府大殿之外,公孫先生等候在這裡,見顧沉出來,徑直離開,公孫先生便知道,兩人應該是談崩了。

“唉……”心裡微微嘆息一聲,公孫先生沒有入內,而是就這麼駐守在了這裡。

淮王,確實越來越有些咄咄逼人了。

從淮王府離開後,顧沉的心中有些沉重,他不知道淮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般模樣的淮王,對於如今的大夏來說,顯然不是一個好的訊息。

讓他向六大聖地道歉,然後委曲求全,這怎麼可能?這跟殺了顧沉沒什麼兩樣,顧沉不可能會同意。

況且,如果顧沉答應了淮王這一次,那便一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一味的忍讓,真的可以換取和平?

顧沉並不這麼認為。

真正的和平,是靠強大的實力換取的,只有實力夠強,足以震懾天下,才會贏得別人的尊重。

合縱連橫,搞一些陰謀,在九州這樣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絕對難登大雅之堂,並非是最優解。

就如顧沉與淮王所說,兩人雖然都想統一九州勢力,但用的方法卻完全不同,既然各自的道路不同,自然也就沒有了交談下去的必要。

至於二叔一家,顧沉相信,有靖天司副統領秦武和欽天監的監主在,縱然他離開天都出任務,這兩位,也一定會幫他保住二叔一家。

況且,起碼短時間內,淮王還不會與顧沉撕破臉。

畢竟現如今的顧沉,可不再是一個小人物了,誰想要動他,都得掂量掂量。

“大郎回來了。”

這時,不知不覺間,顧沉已經回到了顧府,門房張伯見顧沉回來,一臉的驚喜之色。

自來到這個世界後,顧沉一直都非常繁忙,在家中所待的時間非常的少,不過因為他做的事情轟動天下,所以整個天都的百姓都認識他,家中的這些下人自然也都知道了顧沉的事蹟,讓他們與有榮焉,驕傲非常。

顧沉名聲越大,來拜會顧府的人就越多,畢竟顧沉沒有父母,只有二叔顧成峰和嬸嬸許清娥和妹妹顧清妍這三個家人,所以很多天都的名門望族都想向二叔一家子示好,然後跟顧沉攀上關係。

畢竟,現如今的顧沉,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親自拜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