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開始了,就在這裡!一個小小的昏暗車廂,一個群魔亂舞的世界!

混亂的氣息肆虐,一群非正常人類的表現愈發猙獰可怖。他們對著封死的車廂各顯神通,帶著低啞嘶吼喘息,竭盡全力的攻擊著那被青銅鑄死的埠!

旁觀著他們的癲狂,許安川默默貼緊車廂壁,死死握緊手中那根頂天立地的青銅立柱。在這份帶著涼意的觸感刺激下,他那漸漸迷糊混亂的大腦維持著一絲最後的清醒。

空氣越來越炙熱,渾濁滾燙的氣體中夾雜著細微的灰塵浮土,窄小混亂的密閉車廂此刻如同柴火灶上加熱的蒸籠,溫水煮青蛙的磨滅著其中等待的生命。

頭頂的照明燈亮起刺眼的強光,熟悉昏暗環境的許安川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汗珠模糊的眼前似有鋪天蓋地的五彩光點閃動發亮,張大口艱難吸入肺中的每一口渾濁空氣都帶著如羽毛滑喉的刺癢。

許安川死死握緊手中立柱,在這混亂瘋狂的車廂裡,唯有這根巍然聳立的冰冷立柱能給他一點莫名的寄託依靠,唯有握緊它才能稍稍緩解許安川心頭那份數不清道不明的沉悶壓抑感。

“316、234、195、172!”

“103、72大人!”

“吾等登臨酆都,只為陰曹名碑。”

“奈何前路已斷,列車不至終點。規則之下,往復執行卻不允離車另謀生路!”

“羈旅流浪,入獄囚徒。吾等修為不得寸進,每隔半載又被列車按照旅客滯留規則抽取半數元氣精血!”

駝背老人那張如枯死老樹皮般滄桑乾癟的臉上掛著面具式固化的怪異笑容,一雙渾濁泛白的死魚眼裡帶著濃到化不開的滾燙火熱。沙啞的嗓音裡透著不甘悔恨與滔天怒火。

“精元大損,壽元將竭。新人登車,現已是封鎖最弱之日,今日不搏,更待何時!”

老者高喝一聲,手中光芒萬丈,一身襤褸的紅衫如狂風中激盪的旗幟。老者矮子儒生將軍罪女五人彼此間達成共識,彙集起各自的攻勢,帶著某種眾志成城的意志刺向了密閉車廂的一點!

另一邊肩伏果凍狀詭異存在的女人如同置身事外的路人。她對視著車廂那封死的青銅埠,平靜的眼神底下暗流湧動,蛛網狀的紅色圖案包裹著她的眼珠,尖細的獠牙探出口外。

“小太歲,該我們出手了。”

女人微微轉頭與肩頭的存在對視,毫無感情的聲音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

小太歲瞪大身體上漂浮的雙眼,果凍狀的身體震動著發出古怪的聲音回應道。它的身體化成了一灘靜止的水,迅速滲入了女人的體內。

女人白皙的手落在青銅廂壁上,無數纖細的蛛絲自手心湧現,帶著腐蝕枯朽力量的蛛絲一點一點的試圖刺入堅硬冰冷的古老青銅鑄壁。

酆都地鐵的規則不可打破,密閉的車廂似乎擁有著牢不可破的特性。

繼續著這麼多年無數次徒勞的嘗試,青銅的車廂上依然不曾有一道劃痕!精疲力盡的他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絕望的感受著漸漸麻木的身體。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駝背老者高聲哀嚎,渾濁的眼中漸漸閃過嗜血的瘋狂迷失!

他怪笑著,強撐著身體,慢慢靠近了身旁閉眼恢復力量的儒生。手中刺眼光芒乍現,老人一掌拍向了剛剛還並肩作戰的戰友!

儒生似是早有預料,手舉古籍,口誦戰詩,吐字成劍!

掌對劍,轟然波動後,雙方各退半步!

“在這裡挑起戰火,老鬼你想死?!”

目光如電,儒生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對面似乎發瘋的老人。

“哈哈!吾等已是無望逃脫,吾已料定熬不過下一次的規則抽取。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註定要死,何不拉幾個墊背的!”

“半輩子縱橫天下,吾可不想死的如此無力憋屈。生在胎血中,死自也要浴血而去!”

老人怪笑著,舔了舔染血的嘴角怪笑道!

“自尋死路的老東西,你熬不過我等可是能熬過!”

閃身躲過老人瘋狂的攻勢,儒生面帶譏笑道。

“哼,172,你還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