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拂曉辦法

1982年9月5號，同樣也是來到東京後的第八天，秋日沒有帶走秋日特有的枯敗，只不過好像時間推後了。

悠閒輕鬆的日子總是過得那麼短暫，就比如前幾天他為了洗一件衣服倒騰了一上午時間，儘管對乾洗店來說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但是他還是不想讓幸子覺得他是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看著昏暗的房間，心裡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儘管已經知道姐姐需要去大學追尋音樂的夢想，但幸子的離開好像讓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就像他剛剛來東京時的感覺。

但總有些情況難以避免，即便是親人也要為了某些東西而放棄一些東西。就像老師說的一樣，有舍就有得。

關上了幸子的房門，又關上了沉重的鐵門。生活又重新開始，但該進行的事依舊需要進行。

坐上電梯來到蟲製作株式會社的頂層，蒲池輝一敲著老師辦公室的門，自然的走進去，發現手冢治虫正在面露難色的與寺澤武一談話，識趣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東映和東寶沒有一家願意對《你的名字》電影製作投資入資，輝一君你要求的高幀製作只能公司獨立製作了，這成本會很大。”寺澤武一一臉嚴肅的說道。

看著沉默不語的手冢治虫取下眼鏡，躺在靠椅上扶著自己的眼眶。

“寺澤桑，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出去吧。”手冢治虫突然冒出這句話。

“看來輝一君你說的沒錯，時代真的已經變了。”

“老師覺得時代變了嗎？”

聽到蒲池輝一的反問，又看見他安慰似的微笑。，不禁覺得有些詫異，坐起來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老師，，今天東映東寶兩大公司對蟲製作《你的名字》動畫製作的壟斷，我認為他們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而且他們以後也會這樣做。高成本動畫製作本就有風險，他們不會為了所謂的名聲挑戰利益。”喝了口水盯著手冢治虫。

“老師，你應該看過了《疾風傳長門篇》吧，這世界本來就從來沒有公平。其實小人物本身就是這樣，整天碌碌無為的生活和各種隨遇而安的能力使得他們反倒失去了自主的能力，總是依附著別人行動，這是這個社會最為悲催的東西了吧。曉組織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在瘋掉的路上，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過往。我對這個組織的第一印象，大體就是一群離家出走的傢伙組成的非主流鄉村搖滾樂隊，而且個個身懷絕技。”

“而如今在面對這些實力遠遠超過我們的公司，我們本就是小人物，即便我們各自身懷絕技，他們眼裡看到的永遠只有利益，這種商人本性的東西是無法去除的，也遮蔽了他們看待漫畫的雙眼。”

“歸根結底，我或許當初就不應該創造出廉價的動漫。”手冢治虫沮喪的說道。

“不，老師你並沒有錯，沒有你，動漫就沒有誕生的那一天，如今的情況就是資本與藝術捆綁的必然結果，錯的只是這執棋者身份本身就是錯誤。”

見手冢治虫並沒有被安慰道，蒲池輝一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老師難道不想知道解決辦法嗎。”

“難道”手冢治虫眼前一亮，鄭重的皺起了眉毛。

“沒有所謂的惡人，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故事，一個由10名S級逃亡忍者組成的秘密組織，曉字面的本意是拂曉，是光明，而目的卻是將黑暗帶給這個忍者世界，在他們眼裡，舊的忍者五大國，與其被慢慢地改造發展，還不如徹底將其毀滅，重新打造他們眼裡的這個世界，這才是他們的拂曉。”

手冢治虫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行，這背後的干係太大，你不能冒這樣的風險。”還沒等蒲池輝一開口，手冢治虫便義正言辭的拒絕道。

在一個充滿了獅子老虎的世界裡，統治者只能讓自己也變成獅子老虎，人們喜歡標榜高尚，但是作為上位者只有高尚的德行往往什麼也幹不成。高尚的目標和卑劣的手段，有時候確實需要在一個人身上得到平衡。

蒲池輝一想起馬基雅維利的那句名言，一臉平靜的看向面前西裝革履的老人。

“老師你開創了一個時代，卻從上位者的神壇走了下來，看過了許多的蒼涼。老師啊，想要創造一個新的時代，就必須打破舊世界的枷鎖。那些個大公司還沉浸在舊世界裡無法自拔，哪怕成為他們眼中的‘惡人’，只有重新成為執棋者，才能重新制定秩序，重新看到拂曉。”

手冢治虫十分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感覺這談話帶來了些許的不真實，可是又到了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蒲池輝一篤定的眼神讓他不得不深思熟慮。

下一步該怎麼去做？做完之後又有怎樣的心態？當然這些答案他無從得知，也不想認真的去在私下裡想象。

“放心吧，老師，這件事情還只是個起點，不急於這一時，但我已經知道有一個地方我需要去一趟，去找我們的盟友，他是開創新時代的關鍵。”蒲池輝一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向外面，東京的街道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個網狀結構。

手冢治虫端詳著蒲池輝一的側臉，不得不說他很佩服他的勇氣，也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盟友”可以開創新時代。

“哦，對了，這是《火影忍者》這個月的銷售收入，按照週刊JUMP那邊的合同，他們從賺的錢抽走了三成，除去版稅，，輝一君你能拿到400萬。”手冢治虫將一個牛皮紙袋從抽屜裡拿出遞給了蒲池輝一。

“這麼火爆的嗎？”想著《火影忍者》還是遇上了週刊JUMP，這個後來RB發行量最高的漫畫雜誌，沒有之一。不過歷史被提前了。

JUMP雜誌信奉一個宗旨，那就是調查至上主義。他們每期都會發放調查問卷，根據收集的資料得出每部動漫受歡迎的程度。並且調查的結果只有編輯部自己人知道，然後根據調查資料決定下一期漫畫的順位，而順位長期過低的作品會遭遇腰斬。

“嗯，《火影忍者》已經有了超越《阿拉蕾》的趨勢，無論哪個年齡段的人都愛上了搞笑情節，是不是拿出來笑一笑，可是他們可能還不知道後面宏大的世界觀和哲理觀，到時候才會真正體會出這本漫畫真正的內涵。”

“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老師你的《火之鳥》才是神作。”蒲池輝一正色道。

“哈哈哈~，雖然我不喜歡別人稱讚我，但是你的話，另當別論。我相信你所說的“拂曉”，我會考慮的。”手冢治虫拍著桌子，仰面大笑，忽地又屏住呼吸，一臉真誠的看著蒲池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