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忌語重心長的道:“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爭取有生之年,看到我大吳掃滅諸國,一統天下的那一日。”聞言,計然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大王,臣還有一個遺願,請大王成全。””說。”

“臣生於宋地,但悲不見九州同,若有朝一日,大吳滅宋,請將臣的衣冠冢,埋在臣在宋地的故鄉,也算葉落歸根了。”計然笑了笑,道:“一統天下之際,還請大王派人到臣的墳前告知。這樣,臣便真的是了無遺憾了。”

“好。”慶忌重重的點了點頭。計然可謂是宋人,宋國葵丘人。他的祖先是從晉國逃亡至宋國的落難貴族。

外表貌似平庸、愚鈍,但自小非常好學,通覽群書,就像人們常說的大智者若愚。

計然時常觀察學習大自然,善於從事物剛開始發生露出倪端時,就能知道事物的發展規律,知道別人的想法……古人都講究葉落歸根。

計然認同自己是吳人,是吳國臣子的身份,但是同樣的,計然也想著能回自己的故鄉看一看,至少死後還能葬在老家。

此時,慶忌與計然又說了一些體己話,互訴衷腸。這要是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有鑑於此,計然只能長嘆一聲道:“大王,回去吧。臣要告辭了。”

“計然,寡人看著你走。保重。”

“諾。”計然向著慶忌最後行了一禮後,緩緩的轉過身,眼眶已經為之溼潤。

為了讓慶忌不看見自己這種傷感的樣子,計然只能昂著頭,慢慢的上了毛驢的背,而後讓小書童牽著毛驢,穿過鬆樹林的官道,一路往著南方而去。

慶忌,以及趕來的太子恆、范蠡、文種等群臣,都望著計然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聽令。”慶忌指著那一片松樹林,略帶傷感的神色道:“明日,給寡人把前面的那片樹林,全部伐盡。”

“父王,為何……為何要伐掉那片樹林?”慶忌轉過身,緩聲道:“它擋住了計子的身影。”

“諾!”……

“大王,衛國……亡了。”滋德殿內,原本正在跟范蠡下圍棋的慶忌,忽然接到這樣的急報。

衛國,滅亡了?慶忌看過急報之後,旋即將范蠡、文種、孫武、伍子胥、田穰苴等大臣傳召到滋德殿當中,商議對策。

慶忌拿著手中的奏報,皮笑肉不笑的道:“寡人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卑鄙,沒想到齊人做事更加卑鄙無恥,毫無底線。”

“大概在三日前,齊國左相田恆率軍攻破了衛都帝丘。”

“衛國,亡了。”

“嘶!”這樣的訊息,讓群臣都倍感震驚。文種很是詫異的道:“大王,這好端端的,齊國何以滅衛?即便衛國相對來說,國力較弱,齊人要一戰滅衛,也不可能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

“並非是毫無風聲。”慶忌緩聲道:“根據寡人之前接到的密報,齊人以幫助衛國抵禦我吳軍以及中山國入侵為由,發兵進抵濟水南岸。”

“帝丘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齊人假道滅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