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公元前503年的三月,孫武臨危受命,率領五千精甲北上雍澨,準備穿過雍澨再橫渡漢水,直插楚國的都城郢。

慶忌則是繼續指揮聯軍,再雲夢澤一帶,沿著漢江的水道不斷攻取楚軍所打造的水寨。

慶忌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不計成本而繞過水寨的話,也就等於給自己製造了一個潛在的危險。

那就是繞過水寨會讓聯軍處於腹背受敵的危險,還會把聯軍的運輸糧道暴露給楚軍。

一旦楚軍在後方突然掐斷給養,不久就會造成軍心動搖,引起恐慌,大大減弱軍隊戰鬥力,結果就只有等著被敵人收拾的份了。

這可是兵家之大忌!

就像三國時期的馬謖偏偏要駐軍山上,結果被魏軍發現破綻,切斷了全軍的水源,最後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慶忌不得不考慮到這一點。

反正,他麾下的兵力很多,而且諸如蔡、徐、鍾吾等國的軍隊,以及白公勝的軍隊,還有吳國的新軍。

這些士卒實際上慶忌都不太看重……

這個時候,慶忌還能趁此時機,削弱一下各個附屬國的有生力量,以便於日後吳國能更好的消化他們,使其在潛移默化中,完全併入吳國的版圖之中。

……

楚軍營寨。

中軍大帳之內,沉諸梁正坐在帥位上,與眾將商議軍機大事。

“報——”

忽然,一個小校急匆匆的入內,大聲道:“左司馬!大夫尹大心派兵求援,水寨將破,請左司馬儘快增援!”

“我知道了。退下!”

沉諸梁只是沉著冷靜的擺了擺手,讓小校退下。

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下令,派兵去救援即將被敵軍攻破的水寨。

這分明是將那裡的將士當成了棄子,對於他們的生死,不管不顧!

在場的將領見狀,未免有些心寒。

右司馬羋稽忍不住站出來,朝著帥位上的沉諸梁躬身作揖道:“左司馬,何不派兵增援?”

“這十日之間,史皇、潘子臣、小惟子和七個大夫,皆戰死,七座水寨接連被破!”

“敵軍已經大兵壓境,左司馬你怎能對自己的袍澤見死不救?對於前線將士的生死置若罔聞?”

聞言,沉諸梁只是在那裡正襟危坐,然後澹澹的掃了一眼羋稽,道:“右司馬,汝是在質疑本將的命令?”

“不敢!”

羋稽咬牙切齒的道:“只是左司馬此等戰法,老夫深感不齒!”

“那你讓本將如何是好?”

沉諸梁皺著眉頭道:“出兵與吳人決一死戰耶?豈非以卵擊石乎?傳本將軍令,再有妄議出兵一戰者,治罪!”

“諾!”

在場的楚軍將領心裡都很是不忿。

他們都認為沉諸梁是一個縮頭烏龜,不敢自己出戰,卻讓麾下的將士去送死!

跟著這樣的主帥,難道不屈辱嗎?

正所謂兔死狐悲,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落得跟史皇、潘子臣、小惟子這些人的下場!

等到眾將都退去之後,羋稽又單獨留下來,準備跟沉諸梁說一些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