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三思。”

孟嬴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公子勝定居吳國十多年,不見音訊,也無歸楚之意。而今何以在金陵刺王殺駕之後,逃奔我楚國?”

“此事蹊蹺,大王不可不防。”

孟嬴懷疑其中有詐!

但,她這不過是在歪打正著而已。

孟嬴心裡是真實想法,是不願意讓公子勝返回郢都,回到楚國。

畢竟,孟嬴可是差一點要成為太子建的太子妃,沒想到被楚平王這個老色鬼金頂轎換了銀頂轎,陰差陽錯之下,成了太子建的繼母!

而今孟嬴的兒子,楚王熊軫繼位日久,國位已定是沒錯,但難保被楚人可憐的熊勝不會生出異心!

“母后多慮也。”

十七八歲,還處於叛逆期的楚王熊軫,哼了一聲道:“公子勝常年流亡於吳國,著實可憐,而今欲歸故土,又獻上刺殺吳王慶忌之功,雖未成事,然足見其誠意。”

“一個敢於刺殺敵酋之人,我楚國若再疑有它,豈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王英明!”

令尹囊瓦當即聲情並茂的道:“不管再怎麼說,公子勝,是為我楚國宗室子弟,大王之侄也。”

“若不迎其迴歸故土,豈是人道哉?”

熊軫微微頷首,又將目光放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左徒子西的身上。

子西,是熊軫的庶兄,跟囊瓦一樣,是楚平王生前留給熊軫的託孤大臣,值得信賴。

所以每逢有不決之事,楚王熊軫都會過問一下子西的意見,再做定奪。

“左徒,汝以為,我楚國是否應迎回公子勝?”

聞言,子西暗暗思索片刻,隨即躬身道:“大王,臣以為迎回公子勝,可!”

“誠如令尹所言,勝為先太子建之子,我楚國宗室子弟,理應照顧,若拒之門外,豈非引天下人恥笑乎?”

“善!”

這下,楚王熊軫是徹底打定了主意。

不曾想,已經官拜為大司馬的沈諸梁站起身,手執牙笏反對道:“大王,臣以為不妥!”

“有何不妥?”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公子勝早不歸楚,晚不歸楚,何以在此時刺殺吳王慶忌事敗後,方才歸楚?”

沈諸梁朗聲道:“慶忌此人,詭計多端,善於使詐,若以公子勝為吳國之間者,則當何如?”

間者,就是細作、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