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宮。

夜幕降臨。

滋德殿內,慶忌正坐於陛臺之上,批閱奏牘。

得益於造紙術的發明,吳國現在的奏牘基本上都是以紙簡的形式,而非竹簡或木簡。

偶爾也會有一些使用竹簡的朝臣官吏,但少之又少。

話雖如此,慶忌作為吳王的工作量依舊是沒有減少,因為除了朝臣的奏牘,各地縣令有時也會將各自縣邑內所發生的事,出現的問題,寫入奏疏中,請慶忌一一審閱。

“大王,廷尉求見!”

“宣!”

“諾。”

不多時,伍子胥與膠滑就都站在陛臺之下,向慶忌彙報審訊的情況。

對於伍子胥這麼快就審訊出結果,慶忌是萬萬沒想到的。

這還不足一日的時間!

更讓慶忌沒想到的是,派刺客當街行刺自己的幕後之人,竟然是越王允常?

“寡人的那位岳丈,派人當街行刺寡人,究竟意欲何為?”

慶忌有些摸不著頭腦。

伍子胥笑道:“大王,其實不難揣測允常之用意。”

“吳越相鄰,兩國又是世仇,而吳強越弱之勢不可改,隨著我吳國新法之推行,國力日盛,允常何不提心吊膽?”

“大王即社稷,大王若薨,則吳國新法定然受阻,或不復存在。”

“再不濟,國君當街遭遇行刺,這還是頭一遭。算是一醜聞,越人未必不會就此大做文章!”

對於伍子胥給出的解釋,慶忌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倘若當真是越王允常派的刺客行刺自己,多半打的就是這種主意!

因為慶忌勇武,公然的行刺斷然傷不得他分毫。

畢竟,就連被專諸刺殺的吳王僚,都是靠的劍走偏鋒,更何況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的慶忌?

再者說,古往今來,國君被行刺的事情少之又少,國君死於非命的,多半是被權臣悍然殺害,

或突然暴病身亡的。

真正被刺死的國君,少得可憐。

但吳王慶忌被刺客當街行刺,這個事情的影響實在是過於惡劣。

倘若越人散播謠言,說是因為慶忌暴虐無道,引起民怨沸騰,這才遭到行刺的話,或多或少會給慶忌和吳國的形象帶來一些負面影響。

簡而言之,就是噁心人!

慶忌一笑置之,又似乎是想起什麼事,垂詢道:“子胥,還不知那劍術超群的少年,可願為寡人效力?”

慶忌說的是諸子魚!

聞言,伍子胥不由得低下了頭,回答道:“大王,這正是臣要稟告的事情。”

“那少年恐怕收不得……”

“為何?”

慶忌頗為不解。

“那少年名為諸子魚,是專諸之子!”

“專諸……”

慶忌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問道:“是那行刺寡人父王的專諸?”

“正是!”

一聽這話,慶忌不由得緩緩的閉上眼睛,久久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