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府附近上等人居住區中的一棟房屋的地下室,一排排燃燒的蠟燭將室內的人與物的影子衝澹成一攤攤淺暗的灰色。

披著兜帽長袍的男人匆匆走進地下室,他已經將遮掩容貌的兜帽拉下,露出輪廓瘦削、稜角尖銳,極具攻擊性的臉孔,一貫冰冷澹漠的面龐上此時是掩飾不住的恐慌。

他低著頭,試圖用求饒的話語和謙卑的態度挽回餘地,他聲音顫抖地解釋道:“塞尼奧爾大人,我真的引開了軍方鬣狗的追蹤,我沒有暴露赫爾莫修因的藏身之地。”

氣質陰冷的塞尼奧爾面色蒼白而陰鷙,他冷冷掃了斯考爾一眼,聲音低啞地開口道:“電報被監聽了都不知道的蠢貨!要不是奧德爾已經死了,我一定要用他的腸子吊死他。”

斯考爾依舊低著頭,不敢接話。

想到莫名被分屍的奧德爾,塞尼奧爾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盯著斯考爾低垂的腦袋,吐出了一句彷彿帶著冰碴的話語:“不論如何,你的任務都失敗了。”

斯考爾彷彿一下身處弗薩克凜冽的寒冬,他渾身僵硬,拼命催動靈性保持冷靜的思考能力,試圖找出一些證明自己還有用的理由。

但斯考爾腳下的地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黑,一根血色藤蔓迅速纏繞上他的身體。

斯考爾的身體被牢牢捆縛著,他驚恐地叫道:“大人,請原諒我!請……”

帶著尖利長刺的藤蔓迅速攀爬到斯考爾的脖頸處,它的頂端彷彿一柄利劍,直直刺入斯考爾的脖子,斯考爾扭動著身體發出一聲慘叫,然後重重倒在地上。

他頭部所有的孔洞都流出了血液,一隻眼睛忽然詭異地鼓了起來,“噗嗤”一聲,鑽出來一條沾染著澹黃、乳白、鮮紅粘膩液體的,觸手一般扭動著的藤蔓。眼球被頂出眼眶,垂墜在眼角,藤蔓擠出的通道口開始流淌出與鮮血顏色迥異的液體。

直接吸食了斯考爾的靈魂,塞尼奧爾轉身面向血肉組成的祭臺,用比斯考爾剛剛還要恭敬的態度詢問道:

“傑克斯大人,還需要更多的祭品嗎?”

“不需要了,儀式已經成功,只待神的回應了。”

祭臺周圍垂下的幕布自動捲起,露出一個白髮稀疏、皺紋深刻,彷彿枯木般的老者。

這時,地下室特意擺放的一面銀鏡表面忽然像水波一樣動盪起來,之上很快呈現出一個穿著黑色神職人員長袍,眼睛深深凹陷如干屍一樣的男人,他的雙唇緊閉,給人一種陰冷可怕,似乎會在沉默裡變態的感覺。

塞尼奧爾和祭臺前的傑克斯的靈性均有觸動,但傑克斯仍然謙卑地盯著燭光一動不動。

塞尼奧爾側頭望了一下銀鏡處,然後躬身退至捲起的幕布之外。他快步走至銀鏡面前,保持著同樣恭敬的態度,問候道:“扎溫特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冰冷而不含感情的聲音在地下室裡響起:“傑克斯呢?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在今晚之前趕到拜亞姆?”

塞尼奧爾再次看向祭臺,傑克斯依舊保持著最專注的神態,塞尼奧爾回過頭,繼續用恭敬地語氣代替傑克斯解釋。

“傑克斯大人剛剛完成儀式,現在正在等待神回應。”

“幾個月前,神諭要我們……”

“目標擁有可能是0級的封印物,也不能保證沒有其他的保護者,傑克斯大人為保萬無一失,請您一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