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平復了情緒,克萊恩回到現實,極光會成員的屍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全身沒有一點傷口。

克萊恩環顧一下房間,到處都是戰鬥後的痕跡。

他皺眉看著這無法消除的痕跡,又摸了摸未做過多遮掩的臉龐,這肯定會被官方非凡者定位到吧。

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沒想要戰鬥,要不是神燈……早知道要戰鬥,我就藉助羅薩戈的非凡特性,提前改變面容了,難道就這麼放棄現在的身份,逃離貝克蘭德?

克萊恩面色複雜的撿起神燈,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想把它扔到塔索克河裡去。

“愁什麼呢,就你的破銅哨能干擾占卜,我就不能了?”

“快撿起你的戰利品,留著賣錢吧!”

克萊恩簡單處理了一下現場,拿著新收穫的非凡特性,直接去了他之前在東區租的一居室。

坐在簡陋的房間裡,休息了一陣,克萊恩又一次去到灰霧之上,並將獲得的非凡特性帶了上來。

總結得失,克萊恩只覺得一陣矛盾,神燈的思路就跟正常人不一樣,每次都突然發瘋。

我也不能指望封印物有腦子,尤其是這種,只有半個腦子的,真是令人頭疼。

我總是因為不夠莽撞而與神燈格格不入。

克萊恩漫無目地想了一會,又占卜了一下值夜者會在什麼時候行動,得到了明晚的提示。

清晨,回明斯克街15號的路上,克萊恩遇到了一個流浪漢老頭。

老頭掙扎著活著的樣子,讓克萊恩從心底感覺到壓抑和悲痛。

廉價咖啡館裡,老人講述了自己平凡而不幸的故事。

一貫節儉,恨不得一個銅便士掰成兩半花,並且不想還燈神錢的克萊恩掏出一大把銅便士給了對方。

“你這樣只能稍稍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甚至都不一定能改變,東區乃至整個世界,各個角落都有如他一樣不幸的人。”

聲音從深藍色的口袋裡傳來。

“我不知道,微不足道的我,能夠做些什麼。”

“或許……如果是羅塞爾大帝的話,他也許就會一手拿著資本論,一手舉著宣言,高唱國際歌,掀起赤色革命了。”

克萊恩自嘲地笑了笑,重新走回東區骯髒的街道上。

“如果你有能力,你想做什麼?”

王子川好奇的問道。

“大概是……讓每個人都能對明天充滿期待地活著。”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回老家結婚。”

回到明斯克街,參加完薩默爾家的宴會,整個下午克萊恩都留在家裡,充分地休息,他準備晚上去圍觀對罪惡的審判。

夜色漸濃,克萊恩帶著一個臨時買的小丑面具,來到東拜朗船塢的鐘樓。

拾階而上,來到鐘樓頂部,遠眺著碼頭工人宿舍的磚紅色二層小樓,克萊恩靜靜等待著。

小丑面具在濃郁的夜色中無聲歡笑,涼薄的霧氣沁入微紅的黑暗裡,聳入雲端的鐘樓如空無一人的浮空之城,讓克萊恩整個人都埋藏在哀傷、懷念、痛苦、仇恨和孤獨之中。

王子川與克萊恩並排站立,感覺到旁邊之人籠罩在如有實質的濃濃的負面情緒中,他認真思考起自己可以開口說點什麼。

忽然,他們看到北面飛來一艘巨大的黑色的飛空艇,它靜靜的飛來,猶如從黑暗中生出的猙獰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