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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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藥十分意外,驚問:“你是?”
郝家恩並沒有立即回答,只見他緩緩褪去鞋子,朝慕容藥伸出左腳,竟有六趾。
慕容藥又是一驚,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
郝家恩點了點頭,應道:“孩兒是子期。”
“真是子期,真的是子期。”慕容藥轉悲為喜,一步上前,卸下了郝子期的鐵面,見他臉上疤痕累累,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頓時一陣心疼,問:“孩子,你都經歷了什麼?是不是老賊將你折磨成這樣的?”
郝子期搖著頭,說:“叔父,你誤會了員外了,他非但沒有害我,反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慕容藥半信半疑,問:“怎麼回事?”
郝子期嘆了一聲,似是不願舊事重提,卻又不得不為之,只聽他娓娓道來:“一年前,我辭別叔父,返回故鄉,原本以為迎接我的會是張燈結綵、舉家歡騰的景象,卻不想竟只有一個空蕩荒涼、蕭條破敗的宅子。我不明就裡,想去問員外詳情,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攔住了。他告訴了我真相,掐滅了我最後一絲希望,也攝走了我的靈魂。”
穆青問:“那人是丁暮山?”郝子期點了點頭。
郝重天緊接說道:“一年前的一日清晨,下人報告說大門口躺著一人。我出門看了,初看一眼,那人似曾相似,再仔細一看,發現是子期。雖然那時他離家業已九年,但是樣貌並無多大變化。我將他抱入屋內,請了各路名醫,卻都醫不好他,他一直昏迷不醒。我沒有放棄,想到了慕容老三,便修書一封,想請他過來。”
慕容藥略帶愧意的說道:“信是收到了,但見是你所寄,看都沒看就燒掉了。”
郝重天道:“這我並不知道,我只當你會來,便一邊照顧著子期,一邊等著你。”
郝子期道:“丁暮山將我的魂魄攝走,收在一個瓷瓶中,隨身帶在身上。不知是他大意,還是日子久了將我忘了,他無意中將陰謀全盤托出,我這才得知原來蟬衣也在他的手上。一顆死灰的心頓時又活了過來,我想逃脫,試了無數次,都沒能成功,就這樣一直被牢牢的禁錮在瓷瓶中。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忽然一日,陰顯來了,丁暮山與他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陰顯並非丁暮山對手,他落敗下來。所幸在交手時,陰顯意外的踢飛了瓷瓶,瓷瓶一碎,我就出來了。我的魂魄飄到了郝府,想找員外,卻不想剛一踏入郝府,便被什麼東西吸走了,當下就暈了過去。等再醒來時,魂魄已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郝重天道:“半年前的一天,子期忽然醒了過來,他說了許多不著邊際的話,我只當是胡話,並沒有理會。卻不想那晚,丁暮山暗中闖入郝府,意欲對子期圖謀不軌,直到那時,我這才相信子期所言都是真的。”
穆青問子期:“丁暮山要殺你易如反掌,你如何能夠躲過?”
郝子期道:“我料到他會來,便事先用藥使自己暈死過去,這才逃過一劫。可這只是權宜之計,遲早還會被發現的。”
郝重天道:“於是我想為子期找個替身,那個人必須樣貌相似,年紀相仿。”
穆青指著鐵面人,義憤填膺的譴責道:“於是你們找到了他,將他害成這樣?縱然你們有苦衷,可如此行事還是天理不容的。”
郝重天道:“不,是他自願的。”
穆青不信,反問道:“試問這天下哪有這麼傻的人,會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郝重天道:“他不是傻,是想報恩,是想替我還了欠下的恩情。”
穆青一頭霧水,問:“他究竟是誰?”
郝子期道:“他才是郝家恩。”
郝重天強忍著悲痛,繼續說道:“你們自然無法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別說你們,就是我兒奎武,亦是如此。”頓了一下,說:“我給你們說個故事,二十多年前,我佔山為王,落草為寇,過著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也曾想過金盆洗手,尤其是有了奎武后,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後來機緣巧合下,我劫了義兄財物,他非但沒有怨恨我,反而以德報怨,救下了我的夫人與家恩。那時我的夫人正好難產,一時間又找不到產婆,是我義兄不計前嫌,以迴天妙手,將二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後來我感念義兄的恩情,又恐回京路上不安全,便親自將他護送到了京城。在京城數日,幾乎每日都有從各地被押送進京城的江洋大盜,他們的結局只有一個,便是斬首。這對我觸動極大,從他們身上,似乎預見了自己的下場,頓時退隱之心更甚。義兄察覺到了我的隱憂,也是不停勸說,為了打消我的顧慮,他將自己的功勞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於是皇上褒獎了我,封了我一個員外郎。不單如此,義兄擔心我與兄弟們的生計問題,便辭了官,帶著我們一起種植草藥,經營藥草生意,將他們一家的命運與我們緊緊的捆綁在了一起。義兄不僅對我有恩,對我妻子有恩,甚至對溫麻村上下都有恩,這恩情比天高,比海深,莫說是一個家恩,縱然是溫麻村上下為此粉身碎骨,都難以抵消他恩情的萬分之一。”他的這番話與其是說給眾人聽,更像是說與郝奎武聽。郝奎武聽罷十分動容,強忍著眼淚,對郝重天說:“父親,孩兒知錯了。”
楚怡問子期:“你們遭了什麼變故?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郝子期說:“家恩與我雖樣貌相似,但畢竟不是一個人,丁暮山自然能否辨認出,為了使他無法辨認,便設計了一場大火,毀了容,燒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楚怡道:“郝家恩的犧牲真夠大的。”
“錯”郝重天並不認同,說:“家恩只是付出了一條性命,可子期放棄了光明的前程,俊秀的模樣,還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楚,簡直是生不如死,他的付出才是絕頂的多。”
郝子期淡淡的說了一句:“只要能救出蟬衣,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怡深受感動,說:“有我青哥哥出手相助,你的娘子一定能平安歸來的。”
穆青問:“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