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後,穆青將今日所見所聞盡皆告訴了楚怡等三人。聽罷,方柳生拍案而起,說:“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嗎?這鬼娘並不存在,種種一切不過是郝重天在裝神弄鬼罷了,目的就是為了隱秘之境的寶藏。如今見鬼娘嚇不了我們,便又弄出什麼螻蟻之說,就是想讓我們心生恐懼,趁早滾蛋。”

許翰才附和道:“這次,我覺得他說的有理。”

“可是”穆青打斷道:“郝重天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剛才我也曾如此懷疑,便潛入了縣衙,翻閱了仵作的筆記,發現與他所說的分毫不差,足可見他說的都是真的。”

楚怡不解:“可這等離奇之事又當如何解釋呢?”

穆青應道:“妖精死後,當餘溫一散,精氣一洩,便會顯出原形。”

“妖精不妖精倒是無所謂,你們說這隱秘之境會在哪裡?”方柳生貪財,心心念唸的就只有這寶藏。

穆青笑道:“勸你就不要打它主意了,如果這世上還有人知道的話,也就只有郝子期了。”

許翰才問:“你說丁暮山會不會就是?”

穆青心神領會,知道許翰才指的是誰,說:“是與不是,並不重要。眼下看似一切都水落石出,卻仍舊還有兩個謎團待解。”

楚怡問:“是什麼?”

“其一,長槍人究竟是誰?其二,郝家恩在那密林中究竟經歷了什麼?”穆青踱步窗前,朝密林的方向,極力遠眺,似乎想要一眼看穿深藏其中的秘密。

夜半子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郝奎武趕著馬車,朝著攬月山莊的方向,一如既往。等到了密林處,將郝家恩放了下來,爾後依舊朝著山莊,馬不停蹄。

夜很深很深,密林很靜很靜,郝家恩安靜的坐著,一動不動,猶如一尊雕塑。在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眨也不眨。半個時辰過去了,二人依舊如此,彷彿都被時間凝固住了。

突然,密林外飛快閃過一抹白影,緊接著,從密林中竄出一人,朝白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快如閃電。白影是誰未可知,而追去之人正是穆青。

一路追到攬月山莊,穆青這才停了下來,他在大門處發現了一匹白馬,而馬上之人,早已消失無蹤,不過那人的腳步聲依稀可辨,順著聲音的方向,尋了過去。

此時雖是午夜,卻是山莊一天中最為熱鬧的時候,除了穆青與郝奎武兄弟外,莊中還另有一人。

在一處僻靜的廂房內,一盞微弱的燭火將房中之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這人十分忙碌,翻箱倒櫃,似乎在找著什麼。他極為專注,忽視了周圍的一切,甚至都沒發現窗外早已多出一人,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著,眼中滿是殺氣。

突然“嗖”的一聲,不知何來的暗器竟打滅了燭火,房中之人暗叫一聲“不好”,隨手抄起一旁的長槍,就要迎戰去。剛到了門口,卻見門外早有二人鬥了起來,於是連忙趁亂溜掉了。

此時濃雲遮月,天地無光,四周一片黑暗,二人看不清對方相貌,只當對方是敵人,於是攻擊對方,不遺餘力。奈何二人勢均力敵,旗鼓相當,鬥了十多回合,仍舊勝負未分。

正當二人激戰正酣,月兒出來了,照亮了二人的臉,二人幾乎同時驚呼:“怎麼是你?”原來這二人一個是穆青,一個是丁暮山。

丁暮山將兵器一收,說:“方才見一白影一閃而過,便追了過來,生怕他跑掉,就用暗器打他,沒想到竟然會是你。”

穆青應道:“不是我,我也跟你一樣,追著他過來的。”

丁暮山問:“那麼他人呢?”

穆青應道:“若無意外,早就跑了。”

丁暮山不死心,快步上前檢視一番,只見房門虛掩著,裡面空無一人。

穆青說:“不過沒關係,我看清了他的臉,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