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穆青去尋丁暮山,一來想向他致謝,二來想就鬼娘之事打探虛實。他先是找到吳德盛,問丁暮山是否還在店中。吳德盛見是穆青,一拍腦門,說:“若不是你來找我,我就記不起了。昨日丁大人讓我帶話給你,說待你醒後,可去縣衙尋他。”

穆青有些詫異,心說:“丁暮山怎知我會去找他?”

穆青剛到縣衙,見一差役蹲守在門口,正要上前去問,卻見那人迎面走了上來,問:“你是穆青吧?”穆青點了點頭,那人接著說:“大理寺的丁大人讓我將這封書信交與你,說裡面的答案可解你心中的疑問。”說罷將信往穆青手中一塞,扭頭就走。

穆青更覺詫異,心說:“丁暮山怎知我心中的疑問?”也不做多想,開啟了信,只見紙上工整的寫著十六個大字“攬月山莊,寶藏難覓;西山之匪,消失無蹤。”

“攬月山莊,寶藏難覓;西山之匪,消失無蹤。”許翰才讀罷,也是不解其意,沉默片刻後,淡淡的說了一句:“顯然丁暮山是想讓你去找他。”

穆青猜測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去見丁暮山之前,他還要去個地方。

楚怡問:“什麼地方?”

穆青應道:“懸河烏木”

待入了夜,天完全黑透後,穆青悄悄的溜出客棧,直奔懸河烏木,他想去那裡找一件東西。

等到了烏木草場,他四下仔細的找尋起來,果然他要找的東西全都消失無蹤,這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有人不希望這東西被人發現,於是在穆青與眾人昏倒後,連夜清理了草場。至於那人是誰,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穆青沒有放棄,擴大了搜尋的範圍,最終在恆河中找到了一片破碎的白瓷,將白瓷湊到鼻息處一嗅,一縷熟悉的異香,對,這正是他要找的東西。他大喜過望,將白瓷用一方手帕包好,藏入懷中,爾後又溜回了客棧,人不知鬼不覺。

翌日一早,在郝府內,郝重天與其子郝奎武正在議事,下人稟報說穆青求見。郝重天讓人將他請了進來,讓郝奎武先行退下,並取來一包事先備好的銀子。

二人相見,先是一陣寒暄,接著郝重天將裝有銀兩的包袱往穆青面前一推,說:“只是一些碎銀,聊表謝意。”

穆青不解,郝重天解釋道:“穆大俠為我們村子鞠躬盡瘁,險些喪命,我們十分感激。今日你們要走,我特意備了點銀子,權當是為你們送行。”

穆青微微一笑,說:“在下幾時說過要走?”

郝重天問:“此番不是來辭行的?”

穆青應道:“不是。”

郝重天不解,問:“那又為何事?”

“鬼娘。”穆青說:“雖然她十分厲害,但在下輸的並不甘心,想找到她再試上一試。聽聞鬼魂常流連於陰宅與陽宅,便想去那邊找她,可在下對此地並不熟悉,所以想讓郝員外派個人手給我使喚,好領我去這些地方。”

“這個嘛,好說,好說。”郝重天有些猶豫,顯然穆青的話讓他十分意外,問:“先說說看,何為陰宅,何為陽宅?”

穆青道:“陽宅乃是生前的住所,而陰宅,便是墳墓。”

“原來如此”郝重天說:“吳銀子與你最熟,只是他另有事情要做,我另外派個人給你。”他喚來郝奎武,介紹說:“這是我的長子奎武。”

郝奎武人如其名,身材高大,威猛魁梧。此人一臉陰沉,不苟言笑,似乎對穆青並不友善。

郝重天與郝奎武說:“穆大俠想去鬼孃的陰宅與陽宅,也就是她的墳墓與攬月山莊,你只需帶他去陰宅便是,至於陽宅嘛”郝重天頓了一下,對穆青說:“那個地方已十多年沒人住了,早已破敗不堪,我看就不用去了吧。”

當郝重天提到攬月山莊時,穆青心中一喜,心說:“原來攬月山莊就在此地,更是鬼娘生前的居所,妙哉妙哉。”

穆青見郝重天不願帶去攬月山莊,就沒有勉強。

郝奎武領著穆青剛出了郝府大門,卻忽然停住了,說:“你且去客棧等我。”說罷扭頭就走,留下穆青一人頗為尷尬的站在原地。

穆青在客棧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郝奎武這才姍姍來遲。穆青為人大度,並不計較,然而楚怡卻氣憤難平,擔心穆青會再受欺辱,決意一同前往,穆青執拗不過,只得同意了。

郝奎武並非騎馬而來,而是駕了一輛馬車,他坐在前面,一手執鞭,一手拽著一根很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通往車廂內,由於簾子擋著,無法看見。穆青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便問他。

到了鬼孃的墳前,郝奎武先是下了馬,他將手拉了下鐵鏈,同時朝車廂內喊了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