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麼?」常久嘲弄反問,「否則顧家怎麼會剛好租到你的房子?」

「這裡是你搬走之後,我才買下來的。」沈持說,「我沒你想得那麼老謀深算。」新

「有區別麼?」在常久眼裡,他是提前買好了租給顧家,還是在她搬走之後再買下來,沒什麼區別,「照顧我的保姆,也被你審問過了吧?」

常久想起了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當時沈持準備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那次,也讓她對他產生了好奇和興趣。

她笑了起來,原來,他為了這一天,布了這麼長時間的局,「你真是用心良苦。」

她今天沒吃藥,又有點噁心了。

沈持大抵是被她問得心虛了,沉默一番後,同她說,「我們不提以前的事情,鬱金香你喜歡麼,喜歡的話,以後我們的院子也種一片。」

「不喜歡。」常久說,「拜你所賜,我不會再喜歡花了。」

沈持的手垂在身側,握成了拳頭,肩膀微微僵硬,笑容也凝固了。

只是,常久並沒有心思去關心他的這些小細節,過了幾秒,他又迅速調整了過來。

沈持攬上了常久的腰,溫柔說,「我帶你進去看看。」

別墅裡的陳列,和當年她住在這裡的時候差不多,看起來應該是有人定期在打掃,地板都是纖塵不染。

常久對這棟別墅,沒有什麼太好的回憶,失明那段時間,也算得上是她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候了。

曾經她很感謝顧家的雪中送炭,直到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曾經住過的臥室裡,還擺著她買過的一個巨大的毛絨公仔,當年搬家的時候,她想拿走,可惜行李箱沒空餘的地方了,便留在了這裡。

沒想到它還在。

是一隻棕灰色的小熊,還很乾淨,常久拿起來,還聞得到洗滌劑的味道,應該也是有人在精心照料。

她將小熊抱起來,走神的時候,忽然聽見沈持問,「看不見的時候,害怕麼?」

「不怕。」她撒了謊,其實那個時候是很怕的。

她那時候是被養在溫室的花朵,在常家庇佑下,無法無天地長大,根本不知道挫折是何物。

忽然之間,父母死了,家族落敗了,弟弟成了植物人,自己又失明,她有半個多月,都是以淚洗面的。

那個時候,她會愛上顧禛,其實毫不稀罕。

只要有人願意向她伸出手,她都會將對方視作救贖的。

不過,後來遇上沈持,經歷的這一切,讓失明的那段經歷,都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今天,沈持又給了她「驚喜」,原來,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盯上她了。

「你喜歡它麼,喜歡的話,帶回國。」沈持指著她手裡的那隻玩偶熊。

「不用了。」常久將它放下,「有些東西,該扔就得扔。」

沈持目光微頓,怎會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