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令周慈愈發難堪,眼神裡都多了幾分逃避。

常久看到她如此難堪,便說,「不方便的話,就不說了。」她本也無心去窺探旁人的隱私。

而這話,到了周慈耳中,便變了味道,她忙同常久解釋,「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個關係,你別誤會,我只是……上次我無意間聽到了他的計劃,他怕走漏風聲,所以才把我帶過來的,他是為了你。」

雖不知常久和宋博妄是什麼關係,但周慈可以肯定的是,宋博妄很在意常久,他放下江北的事,跑來淮西開拓市場,便是因為常久。

如果他喜歡常久,也挺好的……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周慈的話並未說服常久。

宋博妄要讓人閉嘴的方法很多,若他真的討厭周慈,怎麼可能將她放在身邊。

不像為了封她的嘴,倒像是為了保護她。

常久想起了上一次,沈持是想要透過周慈操縱宋博妄的。

他那樣擅長算計的人,絕對是知曉了周慈對宋博妄的重要性,才會想出如此辦法。

這兩人的糾葛,想必由來已久。周慈被常久問得低下了頭,嘴角輕輕揚了起來,卻是苦澀的,「我十三歲就認識他了。」

常久:「……」

比她想象中要久,她以為,這兩人最多隻是前任的關係,分手的時候可能鬧得不怎麼愉快,所以宋博妄才會耿耿於懷。

「你身上的傷,是他弄的吧?」常久這一次問得很直接。

「不怪他,是我應得的。」周慈輕輕說,「是我對不起他。」

常久:「你們……」

「我以前,差點就害死他了。」周慈沒說具體的事情,但只這一句話,分量已經很重了。

她的表情很痛苦,應當也不願意再回憶這件事了,常久便不再追問。

淮安別墅,沈持從地下室內出來,煩躁拽著領口,坐在了沙發上,蔣躍進門,看到他的狀態,便知道了大概,「還是不肯說?」

沈持沒有出聲,蔣躍便同他說,「人已經在你手上,說不說,沒那麼重要。」

「你把他交給陸叔,陸叔的人自會處理他,你只要拿回沈氏的股份就好。」

蔣躍所言甚是,其實他大可不必同梁寅在這裡浪費時間,只要把人交給陸博嶢,他們的交易也算達成了,世界上只有梁寅一個人知道那東西在哪裡,他死了,便成了永久的秘密。

沈持摸了一根菸點燃,夾在指縫間,吸了起來,蔣躍仔細去看他。他面色憔悴,眼下發青,眼底都是紅血絲,雖然衣冠楚楚,但處處透著疲乏,這幾日,怕是都沒有好好睡覺。

梁寅死活不肯交代,他便在這裡不走,同他耗著,為的是什麼?

漫長的沉默後,蔣躍問他,「你還在等常久來找你?」

聽見這個名字,他抽菸的動作停頓了片刻。

蔣躍看到了他僵硬的手指,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距離他查常久的訊息,已經有幾日了,常久始終沒出現,沈持便一直守在淮安別墅,連公司都不去了。

看似是在審問梁寅,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捨不得了。」這是個肯定句,也不需要沈持的回答。

即便他否認,蔣躍也已認定。

更何況,沈持並未否認,他吸著煙,眼紅得可怖,頹廢得像一隻獨自舔舐傷口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