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株植物形容奇特,烏黑的花瓣蓬鬆柔軟,按照牡丹的樣式生長,只不過其寬厚的花瓣上具有濃密的絨毛,這些絨毛密佈著鋒銳的倒刺,彷彿只要有入侵者對他們圖謀不軌,這些倒刺就會以最凌厲的姿態奮起反抗。

陸玄好奇的走了過去,只見那黝黑的花似乎感應到什麼,周身上的倒刺宛如小貓抖動背上的毛髮般不停是聳動,發出簌簌的聲響。與此同時,那圓潤的厚唇花瓣順勢蠢蠢欲動,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陸玄見狀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試探性的朝著前方挪動腳步,隨後他發現了一種規律。那黑色的花朵所能感受到的事物貌似有個非常狹小的範圍。

即當陸玄快步行走的時候,那花朵的反應就愈發劇烈,而當陸玄的腳步放緩之時,那黝黑的花竟然收斂那張牙舞爪的架勢,展現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在反覆幾次試探之後,陸玄準確的找到了那個適應點,既不會激起黑色花的反抗,又不會速度過慢。

當他來到花的面前之時,他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這花的細緻模樣。

那鋒銳的倒刺清晰無比的呈現在他的眼底,他發現其上隱隱有若隱若現的黑點的存在。

也就是說,那倒刺上正分泌著什麼物質,此物質以幾乎微不可察的液體存在。

難道說……某種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形成,好奇心促使他將臉湊得越來越近,最後他愕然的發現,黑色並非花瓣本身所具有的顏色,而是那分泌出來的液體過於多,以至於積少成多,將整個巨大的磨盤覆蓋!

此花如此詭異,還是少觸碰為妙。這樣想著,陸玄就欲小心翼翼的離開,可恰在此時,腰間的公雞伸長了脖子,拼命的朝著前方探去,那架勢竟然是在阻撓陸玄的離去?

怎麼回事?陸玄詫異不已,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公雞焦急的樣子,內心中泛起些許的疑惑,他順著公雞眼睛直勾勾盯著的方向看去,最後發現了那不同尋常的地方。

只見在那花瓣交錯掩映的內裡,隱藏著一顆黑漆漆的珠子,此珠子正處於墨盤的中心,散發著別樣的風采。

在四周熹微光芒的照射下,那珠子光滑的外表折射出亮晶晶的光澤,由此可見其外表上定然是由某種光滑的材質構成。

這是什麼東西?陸玄張口問道。

“陸玄是個大帥哥!”雄雞突然回應道。

“……”陸玄深感無語,他只雞隻會一句話,他們二者怎能正常的溝通?

“你是說那花盤中的珠子?”陸玄問道。

雄雞眼神中劃過精光,它頗為人性化的點了點頭。

陸玄內心萬分詫異,他素來便知道此公雞定然不是尋常之物,卻沒想到它竟能聽懂人言!能聽懂人言的家禽,對於他來說還真是頭一回見。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將那珠子取出來?”

公雞再度點頭。

陸玄抬頭看了看尚未走遠的喻魂,嘴角流露出戲謔的笑道:“你要是這樣說,那我偏不,我就不去取,你能奈我何?”

公雞黑溜溜的眼神中驀然浮現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並且喙中傳出聲音道:“陸玄是個大帥哥!陸玄是個大帥哥!……”

那公雞還想繼續嚷嚷下去,陸玄按住腦殼連忙制止道:“好了好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別唸了!”

就這樣,陸玄被一隻雞強迫著火中取栗。

他試探性的將手伸向那花瓣縫隙之處,那種見縫插針的感覺讓他極其不少受,內心中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畢竟如果那長滿倒刺的花瓣猛地將他的手臂纏住,那就不是現在這個談笑風生的樣子了。陸玄的腦海中不斷的在腦海中演練如果自己的手臂被那花瓣咬住的場景,內心中泛起絲絲波瀾。

其實倒刺到還好說,可那上面濃稠的粘液呢?如果一不小心讓粘液滲入體內,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樣想著,陸玄強行將手臂伸向花瓣,眼見著手指即將觸碰到那磨盤之上的珠子,然而就在某個時刻,陸玄大驚失色,並以極快的速度將手臂抽了回來。

只見砰的一聲,兩個碩大的花瓣閉合起來,發出巨大的聲響。

陸玄臉色變得蒼白,因為他看見那被甩飛的黑色濃液輕輕的落在旁邊的山岩之上,頓時一陣刺鼻的味道傳過來,只見那岩石鼓起泡泡,並化作膿水,不斷的發出腐蝕專有的刺啦聲。

那堅硬的岩石尚且如此,更何況自己這肉體凡胎呢?他的腦門子立馬湧現出細密的汗珠,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踢到鐵板了。

然而事情遠未結束,就在陸玄萌生退意之時,那黑色之花宛如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遽然膨脹到極其恐怖的地步,並且所有花瓣盡皆朝外舒展,以那核心中的墨盤正對向陸玄。

陸玄雙腿發軟,這等恐怖的場景落在他的眼神中無異於與鬼神同舞,他接連後退幾步,正要轉身逃跑,那巨大的墨盤發出令人聞風喪膽的嘶吼,而那形容可怖的模樣也是暴露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