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的心陡然揪起,起初他還未確定,因為馭命術雖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等同於魔道,但凡事總有例外,並非任何馭命術都能與魔道扯上脫不開的聯絡。

然而戴玉軒接下來的話徹底讓陸玄陷入瞭如臨大敵的狀態。

“你的那個傀儡在哪呢?為何不放出來讓我看看呢?”戴玉軒聲音平和如溫玉,雖然聽起來如春風拂面,可其中蘊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升不起絲毫抗拒之心,“據我所知,傀儡師這種職業,除了魔道之外,再無其他人能夠修煉。”

“……”陸玄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他怎麼都沒想到,此人竟然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就把他身上的秘密覷破,如此恐怖毒辣的眼光,讓人身處其間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現在正處於特殊時期,想必你從我四周這些怪異的狀況也能推斷出吧。所以我現在亟需純正的本源之力啟發我對法則的理解,以助我度過難關。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也就是說我沒有選擇了嗎?”陸玄緊鎖眉頭。馭命術雖說能夠將本源之火分裂開來,但那要配合傀儡來使用,將分裂出去的火種時刻掌握在自己手中,並對本體的火種產生明確的父子依賴,如此才不能於自身產生虧損。

若是強行將燼極須彌分割出去的話,無異於切肌流髓,正猶如人體的兩顆腰子,割掉一顆不會產生生命危險,可氣虛體弱則是必然的結局。

這個老戴,竟然覬覦我的腰子!

陸玄一時間哭笑不得,他尷尬的清了清喉嚨,當即試探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隨著話音的落下,戴玉軒沉默片刻,隨後無與倫比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極其恐怖的真氣化作巨大的手掌當空凝成,食指與拇指搭成扣狀,短暫的蓄力之後,只聽見“砰”的一聲,空氣爆裂的聲音沖天而起,陸玄身形倒飛而出,口中漾出的鮮血在空中噴撒成一連串。

陸玄的身體狠狠的撞在宮殿的大門上,那空谷傳響般的動靜讓門外的宋理事與符飛又驚又喜。

驚的是副院長竟然大發雷霆,如此大動干戈。喜的是陸玄在戴玉軒的凌厲手段之下,顯然是沒有活路可走。

“這傢伙必死無疑。”宋理事說道。

符飛的眼底劃過毒計得逞的快感,他從牙縫中惡狠狠的擠出來道:“他這是咎由自取,入院考核作弊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試圖要冒充闖過唐祖師留下來的法陣!簡直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不過話說回來,他是怎麼知道我們啟哲學院有這樣的法陣呢?”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從好多年前流傳的訊息未必真就湮滅於時間的長河。當初法陣被塵封的時候,也沒人真正去嚴防死守,杜絕訊息的傳出,民間有人瞭解我啟哲學院有這種奇異之事也不算意外。”

這樣說完,他看了眼自己引以為傲的徒兒的面容,嘴唇稍微蠕動,可終究沒有說出來。

其實他想問的是,那陸玄到底以怎樣的手段從山下暗度陳倉直接出現在雲頂仙境的石碑旁呢?可隨即為了徒兒的面子,便沒有將他的所作所為揭穿,雖然這種汙衊的行為著實有些卑鄙,可針對惡人,任何手段都不過分。

就在思考之際,他仰起頭,盯著那高大的門道:“副院長,想必那小子已經被您教訓完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在下和符飛就離開了。”

然而宮殿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大概幾分鐘後,符飛沉不住氣,將耳朵貼在大門上仔細聆聽宮殿內的聲音,可一切就像是石沉大海般,找不到絲毫的跡象。

不對啊,戴玉軒如果將陸玄斬殺,那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啊。他晾著自己二人算怎麼回事?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就在二人心浮氣躁,徹底沉不住氣之際,只聽見宮殿的門吱呀了一聲。

二人如驚起的兔子,不約而同的注視著大門。

那大門就像是開啟了通往神奇之域的入口,二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絲毫走神,怔怔的望向那裡。

隨著大門的敞開,一道人影逐漸呈現在二人的面前,鞋子、褲子、衣襟……二人的視線逐漸抬起,當他們看到此人的面孔之際,呼吸都為之停滯!

“你……你怎麼還活著!”符飛一副見鬼的模樣,喉嚨裡宛如卡了一口老痰。

原本陸玄必死無疑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怎奈他突然現身,而且看他的狀態,沒有絲毫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