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 章捉蟲) “嗯,帶著呢?……

“嗯,帶著呢?當時和那人販子說好,叫他等一段時間,等我從良的好姐妹來救我,也不知道遇見什麼事情了,她沒來,我的丫頭趁著等的那段時間將藥偷偷塞給我了。我現在還有些擔心她呢?不知道她是不是遭難了,她和我是打小的交情,如果能出來,肯定不會不來救我的,特別是樓裡的媽媽已經放了我的時候。”她低聲解釋道。

“嗯,你也別把人想的太好了,別太擔心了,說不定啊,你這姐妹只是單純地認為救你沒有好處,就沒出來呢?”李耀祖故意這樣說。

“不可能的,”綠枝不是這樣的人。”三娘沒有絲毫的猶豫反駁。

“行,那你說說你怎麼就淪落到那種地步了呢?額頭還劃傷了,這一段時間怕揭你傷疤,我都沒好意思問。”他也是看她最近的狀態不錯,才問的,說出口之後,又覺得不合適,“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

“有什麼不能說的?”三娘這樣說道,但是說的時候還是挑挑揀揀的說的,“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小時候的事情就不說了,我從你最想知道的東西說起。”她說。

李耀祖也擔心李母回來聽見,打斷三孃的話,“等會兒再說,我去把院子門關上。”

“我長話短說,”三娘等李耀祖關上門回來之後,思索著自己的口音就是江南口音,只能從江南開始講,一邊縫著棉衣一邊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說不上什麼是禍什麼是福,先是逃荒的時候,爹孃不得已將我賣了,最先只是青樓裡廚房裡的一個燒火的丫頭,有天去送東西,被媽媽看見了,於是就被當成陵樓裡的清倌人在培養,然後遇見了徐嬤嬤,就是我口中的姑媽。我其實最大的願望就是從良,然而天不遂人願,我再怎麼排斥也得聽從媽媽的安排,那天我終於上臺競選花魁,可是不小心歪了腳。”這裡的媽媽指的是老鴇。

李耀祖在心裡點頭,知道你那天崴了腳,又聽見她繼續說,“ 詩詞歌賦都不是我擅長的,只有跳舞是我最拿手的,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媽媽心也不差,就要我歇著,我也願意,可是這樣吧,身價自然就下跌了,你也知道江南的鹽商多,且富的流油,一個鹽商就將我安置在他的別院了,不長時間,結果他家的夫人知道了,趁著他不在,就來了我住的別院,這額頭的傷就是她吩咐下人整的。”

“然後就找來人牙子,將我帶到北邊來了,至於你問的藥,那是我求著人牙子等著丫頭去找綠枝來救我的時候,那丫頭偷摸摸地從房間裡拿出來給我的,她知道我每天都在吃,她以為是救命的藥,都拿出來了,她甚至和人牙子也這麼說的。結果就到我手裡了。”

“我們等了一下午,也沒見綠枝,就上船了,之後就是在咱倆遇見的那個院子裡,剩下的你就都知道了。”

三娘說的時間不長,說的也不清楚,但是在這幾句話中,李耀祖還是聽出了她這一路來的身不由已,問道,“你恨劃傷你臉的人嗎?”

她搖搖頭,“不恨,說了你也許不信,雖然我不想留疤,但是我真的不恨,我覺得這就是命,如果不留疤,我去不了那個院子,我遇不見你。”

李耀祖被說的心裡很熨帖,“我是個粗人,這安慰人的話,我也做不來。但是我只說這一句,之前的事情,咱就都忘了,咱倆好好過日子,你就是我李耀祖的媳婦,就是三娘。”

她點頭,“嗯,我就是你媳婦。”

李耀祖,“之後,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棉衣做好,”三娘縫完最後一針,“要不要試試?”她將針線放好,拿起棉衣抖抖,問李耀祖。

“不試了,大熱天的,不是沒往下剪嗎?肯定合適。”一試就要出一身汗,可不是自找罪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