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朗朗星空。

古香古色的民居里,司徒三浪盤膝坐在蒲團上,正靜靜冥想著。

他今年六十有八,這般年紀,在同等層次的銘紋師裡,遠算不上年長,但他在武道上畢竟起步太晚了,二十三歲才接觸武道,根骨都也確立,難再有所增長,儘管這些年他也蒐羅過不少靈藥,可卻沒有多大作用,他至今仍卡在啟靈八重,無法突破到九重,甚至是超凡境界。

靈紋師的標誌是以心畫符,而要想以心畫符,就必須靈氣外放。

也就是超凡境界的御靈。

靈氣只要進入身體,他就感覺渾身劇痛,能做到現在的啟靈八重,已經算是他能做到的極致了。

無法成為靈紋師,也成了他畢生的痛!

靈紋師銘紋師,一字之差,卻是千差萬別。

外人都叫他大師,但他卻非常清楚,不入靈紋師,永遠都當不得這大師二字。

成為靈紋師,能夠繪製的銘紋就可以更加複雜,眼界也會上一個臺階,到時候無論是經驗,還是對精神的把控,都要比銘紋師要強得多。

無法在武道上有所精益,他壽命就會很快終結,再加上這些年精神耗損太過嚴重,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恐怕再有個五六年,自己便再也不能從容的繪製銘紋了。

他很不甘心,見識過符文世界的絢爛,他願為此付出一切。

他想至死都撲在銘紋上,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垂垂老死。他每天都能在符文世界裡感受到新奇,同時每天也在感受自己漸漸老去。

他知道,人生總是有太多遺憾。

自己終有死去的一天,這是生命法則,凡人不可違逆,只是可惜自己這一身本事了……

司徒三浪搖頭嘆息著,從懷裡摸出銘紋白板,而後手拿銘紋筆,開始細細繪製起來。

銀毫在筆尖遊走,他手腕在微微顫抖。

他已老,再不如從前。

這時,敲門聲響起,保姆再門外恭敬道:“司徒大師,四方閣沈萬南求見……”

沈萬南?

司徒三浪微微愣了愣,隨後記起了這個人,只是他這麼晚過來幹嘛?

他稍稍疑惑,而後撤掉銘紋白板,沉吟道:“讓他進來吧。”

房門被開啟,穿著整齊的沈萬南走進房間,司徒三浪一指身前的蒲團,沈萬南微微拱手,隨即恭謹的換上拖鞋,老老實實跪坐在司徒三浪對面。

然後他取出一塊銘紋白板,朝著司徒三浪推來:“最近收了幾塊符文,還請你幫忙估估價。”

司徒三浪看著面前恭恭敬敬的沈萬南,有些疑惑的接過銘紋白板:“要是估計的話,你們四方閣就有銘紋師,何必要專門到我這裡來?”

沈萬南含笑不語。

司徒三浪手指緩緩掠過那些符文,用心靜靜感受著,只是半分鐘,他便放下銘紋白板,搖頭道:“很普通的符文,施術者的實力很低,大概只有啟靈六七重的樣子,聚靈陣是二級符陣,銘紋白板是中級白板,質量在中級白板中,算是比較不錯的了,不過施術者手法很熟練,應該是個老手,而且裡面還加了一些構思,將兩道輕風符相反旋轉,如果要不估價的話,我大概會給到一千八到兩千五左右。”

“大師高見!”沈萬南笑眯眯的拍了個馬屁。

司徒三浪皺眉:“繪製這道符文的人有何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