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這下完了!

蕭秋折未再吩咐事情,方齊和方於兄弟二人便退出了書房。

方齊揉了揉痠痛的肩頸,對方於抱怨道:“你可不知今日有多忙。大理寺來回跑了好幾趟,又隨公子去了回顧家,聽那顧老爺子一頓冷嘲熱諷,還得忍氣吞聲,腦袋都要炸了。好不容易辦完事準備回府,公子卻又讓我出一趟城,真把我折騰得夠嗆。”

方齊搓了把臉,疲憊不堪,一手搭上方於的肩膀,嘆氣道:“公子行事愈發難以捉摸。從前雖也關注晚家,但從未攬下這麼多事。如今倒好,自己手頭的事都忙不完,還得幫著晚青妤查她父親的死因,又要照看她弟弟晚青桁。趙老爺子猝死一事本就棘手,如今連皇後都知道了,若真查到公子頭上,怕是難以交代。”

方於低頭不語,默默聽著方齊的抱怨,他今日好不容易得個輕松的差事,可不想再和他換班。

方齊身為兄長,文武雙全,行事頗有蕭秋折的風範,平日裡多是他在輔佐蕭秋折,並深得器重。而方於雖也有才,但心思不如兄長機敏,武功也稍遜一籌,因此所辦之事相對簡單些,卻也未曾閑過。

方齊見他不吭聲,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肩膀,道:“明日換換班,讓我歇歇。”

方於急忙擺手:“不可不可,公子若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我辦事不如你穩妥,哪敢碰那些事?”

方齊冷哼一聲,一拳捶在他胸口上:“你小子就是偷懶,我聽說你今日與玉兒姑娘相談甚歡,莫不是有什麼想法?”

一提到玉兒,方於眼皮一跳,耳根瞬間泛紅。

方齊見狀,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冷笑道:“難怪今日你推三阻四,原來是有心思了。往日一提換班,你可是二話不說就應下的。”

“哥,疼疼疼……”方於疼得齜牙咧嘴,急忙捂住耳朵,“我當真辦不來那些事,回頭辦砸了,公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方齊手上力道不減:“我不管,明日必須換班。”

方於武功不及兄長,打也打不過,只得無奈應道:“好好好,換就換。”

翌日,蕭秋折早早起身,換上一襲簡約的白色錦衣,束起高高的發髻。本已準備出門,忽而想起晚青妤為他買的發帶,便又折回梳妝臺前,從那幾條各色發帶中挑了一條紅色的繫上。

平日裡他極少佩戴這般豔麗的飾物,但今日這紅色發帶卻格外合他心意,彷彿與他和晚青妤成婚那日所戴的有些相似。紅帶襯得他愈發精神,眉目間多了幾分朝氣。

一切準備妥當,他推門而出,方於已候在門外,正等著他發令牌。

方於低著頭,努力模仿著方齊的神態。

蕭秋折停在他面前,淡淡瞥了他一眼,眉頭微蹙,並未急著遞出令牌。

方於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心中忐忑。

蕭秋折忽而問道:“昨日在街上,發帶是你提議買的,還是……晚青妤自主買的?”

方於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道:“回公子,是少夫人自主買的。挑的時候還遇到兩位姑娘,她們提起了您……”

話一出口,方於便知失言,急忙捂住嘴。

蕭秋折眸光一沉,冷聲道:“一五一十說清楚。”

方於自知瞞不過,只得硬著頭皮道:“昨日夫人在挑選首飾時,旁邊有兩位姑娘議論您和夫人的事,說到了探花郎,還提到您與夫人即將和離。那二人言語間似在暗示,探花郎對夫人一往情深,至今難忘。”

蕭秋折唇角微挑,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自付鈺書回京後,他與晚青妤和離的傳言便不脛而走。晚青妤此前一直隱居山中,眾人早已淡忘他們的婚事,怎會突然提起和離?付鈺書這般手段,未免太過幼稚。

“去把方齊叫來。”蕭秋折冷聲吩咐。

方於沒動,道:“公子,我就是方齊。”

蕭秋折無奈瞥他一眼,就差“愚蠢”二字寫在臉上了,道:“今日之事複雜,恐怕還要動刀動劍,你覺得你能比你哥處理得好?”

這兄弟倆的心思,蕭秋折一眼便能看穿。旁人或許分不清他們,但他卻從未認錯過。

方於心虛地撓了撓頭,一溜煙跑去叫方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