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擒鶴準備取下君玦老道性命的時候,左側一道赤紅中透著無比剛正的恢弘劍芒斬向他的左手,右方凝成青玉的一方大印也朝著右肩重重砸來。

田擒鶴臉色微變,輕喝一聲停下腳步,右手高舉過頭頂,乳白色的神輝從掌心如聖水般灑落,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無論是赤色的劍芒還是青色的大印,都被神輝阻擋,再難有所寸進。

田擒鶴眯著眼,看著從小清觀左右走出的兩道身影,對著左邊的身影微微一眯眼,右邊的則是有些蹙起眉頭。

不過他的語氣仍舊沒有太多變化,面色平靜地開口。

“邛冶子,你這是何意?”

“魔君守羽,這裡是煌國地界,你莫非在找死麼?”

出現在小清觀前的兩道身影不是別人,竟是前幾日在清河縣郊野大打出手的邛冶子和守羽二人!

只是二人此刻氣息都十分萎靡,早已不足當日的三成。

邛冶子右手手掐劍訣,隔空控制著螭骨巨劍,左手卻託著一張羅盤,羅盤上的指標早已安安靜靜地停下,指著身前某個方向。

守羽長老見一擊不成,冷冷看了田擒鶴一眼,並不答話,轉身便朝小清觀內衝去,尋找著重樓的位置。

田擒鶴看著邛冶子,又看了看站起身並肩站在一起的君玦老道,緩緩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一勾,說道:“不得不說,若是你三人中任何一人沒有受傷,我今日恐怕都要鎩羽而歸,但命運往往就是這樣,你們都有傷在身,就算聯手也遠不是我的對手。”

“神弓,終究是屬於我的。”

田擒鶴的目光落在邛冶子左手中的羅盤,順著羅盤指標的方向看去,略一查探,眼裡爆出一絲極致的喜色,笑道:“原來神弓在這裡。”

神弓羅盤所指的方向,赫然就是那道深坑!

難道,神弓就在這深坑之中?!

聽到這話,不只是邛冶子臉色微變,就連君玦老道的雙眸都流露出微訝之色。

對於深坑之內的東西,沒有人比小清觀眾人更熟悉,那裡面不是隻有令人心生渺小的巨大堅冰麼?

褚瑩瑩現在還在深坑裡消化火雲果的藥效,改造還沒完全成功。

絕不能讓田擒鶴進入深坑之中!

“既然已經知道神弓的位置,天琅劍修,必須先死。”

田擒鶴目光再次落在君玦老道身上,眼裡絲毫不掩飾的殺意如冬日的一桶冰水,衝著君玦老道當頭砸下!

若是沒有和尚面具,他恐怕就能看到君玦老道眼上兩條細長的花白眉頭微微一挑,並沒有說什麼。

邛冶子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君玦老道一眼,他雖是神祠長老但修行的也是劍道,對於專修劍道的天琅劍莊自然也不陌生,甚至年輕時還曾在天琅劍莊短住求學,所以內心對於劍莊仍有幾分親切。

更何況,田擒鶴和天琅劍莊之間的恩怨,在他們這種層次的人中間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於是邛冶子微微蹙起白裡透著一絲焰紅的眉,沉聲說道:“田擒鶴,你兒子咎由自取死了已有數十載,劍莊的道友是為民除害,你怎麼到現在都想不通?”

“住口!”田擒鶴沙啞著聲音爆喝,雙眸通紅,無盡的恨意在他臉上蔓延,咬著牙惡狠狠說道,“咎由自取?為民除害?那可是我唯一的兒子!殺兩個人怎麼了?難道你邛冶子這輩子就沒殺過無辜之人麼?更何況那些只是凡人,死便死了,我兒子天資卓絕,難道不比凡人的幾條賤命重要得多?”

“可是你們……你們就是不聽,你們……非要害了我的兒子!而且還要用玄冰劍意不斷折磨他……身為人父,我豈能不報仇?”

田擒鶴的情緒頗為激動,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