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越說,庖丁越心驚,彷佛自己如同脫了衣服站在這年輕人身前一般,渾身上下都被看透,身上沒有半點兒秘密可言。

尤其是對方的那雙眸子,深邃似海,彷佛能洞察過去與未來。

庖丁身為墨家統領,大大小小的高手見了不知道多少,可是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即便是墨家鉅子六指黑俠,最多隻是會讓他感受到壓迫感,卻不會給他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當下庖丁更加小心了,不知道對方為何要來他這小小的客棧。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丁掌櫃這裡可是不同尋常。”

驀地聽到這句話,庖丁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暗道:“莫非給這人發現了什麼?”

“大人所言甚是,這丁掌櫃的確不是普通人!”大司命嘴角一笑,頓時風情萬種,只是此時庖丁卻沒了心情去欣賞這幅美景,手心中更是冒出來一層冷汗。

那紅手掌的女人,從一開始便神情冷傲無比,看客棧內的人更是如同看螻蟻一般。這句話雖然是被她笑著說出來,卻叫庖丁如何都放鬆不下來,反而愈發緊張。

景舟道:“是啊,丁掌櫃可不是普通人,一手解牛刀法,不僅可以用來切菜,亦是可以用來防身。這刀法離奇古怪,別開一路,配合上渾厚的內力,其威力可謂是驚世駭俗!”

聽到景舟這話,庖丁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看來是他想多了,忙笑道:“哪裡哪裡,不過是些皮毛的技巧,這刀法傳到我手中,哪裡還有多少威力,也就是用來切菜罷了。”

“貴客也別喊大胖子我丁掌櫃了,我大胖子就是俗人一個,貴客喊我丁胖子就行了。”

“掌櫃的,茶來嘍~”

阿忠抱著一壺茶小跑了過來,將茶杯一一擺好,然後將茶滿上,恭敬道:“貴客請嚐嚐我們客棧的茶。”

“好,那便先嚐嘗丁掌櫃珍藏的茶。”景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口感,卻和那蜀山天宮雲霧翠差遠了。

“不錯,不愧是丁掌櫃珍藏的好茶。不過今日我們來丁掌櫃這裡,可是奔著丁掌櫃‘食神’的名頭來的,還得勞煩丁掌櫃下廚一趟了。”

有道是開篇不談紅樓夢,飽讀詩書也枉然,這臨桑海而不食丁胖子之菜,亦是一大憾事!

景舟話剛落,後面的一個傀儡人便將一塊金子放在桌子上。

“既然公子喜歡我大胖子燒的菜,胖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麻煩!不知公子想吃什麼菜,胖子我這就去為公子燒來。”

庖丁眯起雙眼,盯著桌上那一塊金子,臉上笑意大增,彷佛路邊的乞丐撿到一大筆錢一樣。

景舟沉吟了一下,道:“剁椒魚頭、宮保雞丁、魚香肉絲、麻辣豆腐。。。”

他一連說了幾個菜,卻是叫阿忠在一旁聽的愕然不已,心道:“這公子以往也沒來過這客棧啊,如何會知道掌櫃的拿手菜?難不成掌櫃的名聲,現在已經傳出了齊國,連外地人都知曉了嗎?”

“好來,公子您稍等,胖子我去去就來。”

“阿忠,去將後院將那公雞處理了。”

庖丁一把抓起桌上的金子,朝著阿忠吩咐了一句,哼著小曲兒朝後面走去。

阿忠憨笑一聲,將茶壺擱在景舟身旁,亦是轉身離去。

待庖丁、阿忠二人走遠後,大司命才幽幽道:“大人,這解牛刀法當真威力不凡?”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大司命也摸頭了身旁這位大人的一些性子,尤其是這話,可謂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不論之前在金部他大讚雲中君,還是此時在這客棧高贊那大胖子,以大司命看來,大人的話是七假三真,假多真少!

就像那茶,她也喝了一口,和之前在陰陽家大人親自泡的茶,口感差了十萬八千里,可大人不還是笑著說“好茶!”

“哈哈哈,你難道以為那是我說的客套話?”景舟喝了一口茶,將笑意一收,緩聲道:“不過這解牛刀法,卻是真的威力非凡。你別瞧這刀法名頭不好聽,庖丁解牛,神乎其技。”

“所以這胖子雖然是個廚子,可是卻不是普通的廚子,一身功夫比尋常人高多了。若是他內力再深厚一些,你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天明不過是學了幾招解牛刀法,配合上燕丹傳給他的內力,便能短時間壓制住大司命,甚至一招宮保雞丁打得大司命嘴角流血。燕丹內力雖深厚,可是天明根本用不出來多少,能發揮出個四五成威力來,便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要是丁胖子有燕丹那份內力,配合上解牛刀法,擊敗大司命怕是輕鬆至極,即便是對上各大門派的高手,也不見得會輸。

這解牛刀法,威力比世人傳的怕是還要厲害上幾分!

若是非要給它排下名,穩坐天下第一刀法的位子,畢竟在這個以劍為主的世界,有名的刀法也就唯有這一門而已。

大司命將這門刀法謹記在心,既然能得大人如此看重,那必然是深不可測的功夫。

庖丁來到廚房,“叮叮噹噹”收拾起起食材來,只見刀光飛舞,那食材便一塊塊有序的落入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