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個樣子,可打不過誰,」陳源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兩個人跟從前一樣交流,幽默之中帶著點風趣,自然而然,「到時候你要幫我。」

蘇白汐拼命壓下了心頭的悸動。

她忽然說:「我走了。」

陳源臉上帶著些名為「不捨」的情緒,但最後還是點頭,回應:「注意安全。」

轉身的那剎那,蘇白汐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其實一直都不是個自控力強的人,人類在放縱自己和約束自我中,往往更偏向於前者,放縱,沉溺,才能得到歡愉。

如果陳源再開口說些什麼,她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會做出別的選擇。

可能走不掉了,在這裡陪著他;也可能就此放下一切。

關上病房門後。

蘇白汐一個人朝著下樓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撞上了一堵肉牆。

「27分鐘,」林梓嘉把她抱住,語氣不詳,「你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他的身上有很濃重的菸草氣息,可能是在等待的過程當中,煩躁又焦慮,在沒人的樓梯口抽的煙。

因為在這半個小時裡,他又一次經歷了煎熬的感覺,讓人心癢難耐,又躊躇不前。

「你要是再多待幾分鐘,我就真衝進去了。」

蘇白汐沒吭聲。

她看了時間,正如陳源所言,她確實是在拖延時間,一來是想延長和陳源待在一起的時間,二來她在挑釁林梓嘉。

事實證明,她得逞了。

林梓嘉也知道這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但他接下了這封戰帖,並且堂而皇之的,宣告投降,俯首稱臣。

「我說真的,我說到做到。」林梓嘉說,「我連衝進去第一件事做什麼,都想好了。」

蘇白汐根本沒搭理他。

因為這次的博弈已經出了結果,更何況,不管林梓嘉現在怎麼放狠話,那都是認輸前的垂死掙扎——

他不敢。

不敢像他說的這樣,衝進去打擾他們,他不是輸給了陳源,而是輸給了蘇白汐的那句「不要你了」。

「現在跟我回家。」林梓嘉牽著她的手。

蘇白汐沒反抗,任由他牽著,兩人一道下樓。

期間林梓嘉貼心的給她遞來了紙巾。

她眼眶紅了,哭過,只是不明顯,但還是被他發現了。

兩人不是並肩同行,林梓嘉始終走在她前邊一點,她一抬起頭,就能看見這道高大的身影擋在跟前,她很長時間沒有從別人的身上獲得安全感了,即便現在他呈現保護的姿態,但也依舊讓蘇白汐沒有任何波瀾。

讓她抽氣的是,林梓嘉還說:「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什麼?

蘇白汐聽懂了,但不願意往這個方面去想。

林梓嘉是有反骨,可她的反骨不比他的少。

「上次是在大馬路上,」林梓嘉說,「這次是在這兒,下次再為別的男人哭你試試看。」

蘇白汐甩開他的手,說:「你要是頭上蓋白布,我也為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