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嘉蹙眉:「你怎麼知道的?」

「找個機會跟他見面,」蘇白汐淡聲開口,都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命令的口吻,「你到不到無所謂,我去見。」

她的態度是可有可無的那種,好像他點頭,那就皆大歡喜;他要是不點頭,那就拉倒。

林梓嘉受不住這套,這是脫離掌控的飄渺感,就好比男人都愛那一層征服欲,蘇白汐現在的態度,讓他看不到半點希望。

他以前就覺得蘇白汐不喜歡他,但以前這種不喜歡,她還能偽裝偽裝,裝成喜歡他的樣子。

現在可好,她連裝都懶得裝了。

林梓嘉不敢不點頭:「好,我約個時間。」

「嗯。」

蘇白汐開門要下去,林梓嘉追著問:「沒什麼要交代我的嗎?」

「沒有。」

林梓嘉不死心:「一句話都沒有嗎?」

「路上小心。」蘇白汐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了句。

林梓嘉說不失望是假的,可他卻又能夠理解蘇白汐,她剛剛沒了孩子,這已經是連著兩個孩子了,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有個牽絆,希望破滅的時候,他的難過比她要更多一些。

她現在所有的冷漠,林梓嘉都能理解。

「白汐姐。」

林梓嘉跟著下車,在她跟前,彎下腰湊過去,額頭牴觸在她的額頭上,指尖在她的臉上摸了摸:「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蘇白汐轉身就走。

利索的背影完全沒有任何留戀,他完全看不出蘇白汐有半點遲疑的模樣。

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林梓嘉才上了車,離開了現場。

蘇白汐找了一家咖啡廳,也不做什麼,點了一杯咖啡喝著,巧的是,張泌就在這附近,看見她後,進來打了一聲招呼,就坐在她對面。

「感覺你蒼老了幾十歲。」

張泌第一句話,就讓蘇白汐動作一滯。

「是嗎,」蘇白汐笑了笑,「不比以前了,總有用不完的精力。」

張泌說:「前段時間看你的時候,你過的還挺開心的,那會兒你身邊是那個陳學長吧?聽你們醫院的人說,他好像要出國了。」

「嗯,我也聽說了。」

蘇白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黑色的長髮散在肩頭,露出了精緻的五官和眉眼,蒼白無力,她甚至有些滄桑:「以前不知道,現在才明白,有些人為什麼是過客,而有些人為什麼只能陪伴自己一段路程。」

人生就像是一輛大巴車,一直往前邊開,到站了總有人會下去,同樣,也會有新的人上車,但也只是斷斷續續的一段路程,沒有誰是能夠陪著從站,到終點站的。

張泌打量了她一眼,說:「其實你年紀也不大,好多明星過了三十多歲還沒男朋友的,她們也都沒結婚,你就是結的太早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結的太早了。

張泌也意識到不妥,道:「我的意思是,你選擇的人太小了。」

蘇白汐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其實如果真的追溯回去,她並不覺得自己會做出第二選擇,如果她不嫁林梓嘉,就會被霍思瑜逼著嫁給老頭子沖喜,她那會兒還是個學生,一個靠霍思瑜給安居之所的學生。

張泌道:「你可以去送陳源最後一程,他今天的飛機。」

「這裡離機場,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路程。」

蘇白汐握緊手,鬆開,到最後,說:「算了。」

「為什麼?」